廖清欢只能退而求其次,为公子留了个认路的暗卫,只负责在公子迷路时为公子指路。至于其他,恕他直言,即便是同时遇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公子也能全身而退,更别提公子只是在京城四处逛逛,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不开非要找太平王世子的麻烦?
况且,自顾不暇的大有人在——
那日他和李燕北的谈话并不愉快,对方拿不出他满意的筹码,又杀不了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提着剑走出那间别院。
剑尖上还沾着未全部滴落的血迹。
虽未伤及无辜,只是出手教训而已……但李燕北大抵恨他恨得牙痒吧,只可惜,廖清欢只觉得无趣。
无论是李燕北和杜桐轩之间的赌局,还是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一战,都很无趣。
天下无双的两位剑客,像猴子一样被人旁观,设下赌局,连生死都被寄托。
这难道不可笑么?
廖清欢下了马,将缰绳递到出门迎接的下人手里。
“廖大人。”下人的手还高高举着。
“宫中贵人传话,还请大人进宫一叙。”
闻言,廖清欢垂眼看他,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并不是府内的下人,而是宫里的公公,只是身量很高,行走习惯也和寻常宫人不同,他一时没能察觉。
躲在门后的下人连忙跑出来带走他的马,廖清欢心思一转,指尖抚过腰间的剑柄,“不知公公可否等在下取件东西再同您进宫?”
宫人拱手:“廖大人请自便。”
在一场又一场间歇的秋雨中,宫九又迷了路。
昨天怒极之下,他转身就出了王府。不仅没让阿青跟着,还把阿青找来的暗卫也甩开了。时值深夜,打更人带着锣顺着街道向前,他便向反向走去。很快,他便发觉自己似乎又转了几个圈,身边也不再是西城的深院高墙。
这应该还是京城吧?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天边渐渐开始亮了,路上也有些行人,他便随便在路上拦下一个,丢了两锭银子过去。
一锭十两,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吃穿不愁好一段时间,宫九在钱财方面一贯很大方,每次都只是随心丢出去一些。
那路人接了银子,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似乎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宫九开口问他最近的客栈在哪。
路人指指他左边的门,好心提醒道,那边就是。
宫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恍然自己就站在全京城最大的客栈旁边。
他走进去,花五十两包了最好的房间,只住一天。
小二快被财大气粗的客人吓着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推开其他人把人带进房,甚至体贴地问他需不需要把床铺被褥什么的再换一套。
宫九冷着脸,应了。
而后他就在新换的床铺上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接近正午,客栈一楼被听说书的散客占满,还好他的房间只要开窗就可以直接听到楼下的声音。
天机老人,宫九盯着那说书的老人和旁边的小女孩看,天机老人怎么会在这里?
哦对,他差点忘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事。天机老人应该也是为了这个才入京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一条入门缎带了。
等等,这个似乎也不用着急,毕竟除了陆小凤手里的那几条外,阿青早就把和那匹料子一模一样的料子拿去也做了缎带,甚至是同一家绣房出品,以假乱真不是难事。
只是大内侍卫要头疼了——
“哟,兄台好啊!”他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宫九想了半天,没认出这人是谁。
对面的男人仿佛受伤了般捂住胸口,不可置信道,“我们今早才见过的!我还为兄台指了路!”
噢,是那个好心人……等下,他不是给了钱吗?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那人反而笑起来。
“交个朋友如何?在下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