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为什么,我要这样子对付另一个世界的一般居民啊,丘比,都怪丘比。
压下心底的绝望,我将单根浮萍拐夹在咯吱窝里,从裙底掏枪直接朝着她们俩脚底的位置开了一枪。
被这一枪惊吓到的小姑娘们瞬间朝着相反的方向弹开,因恐惧我而握紧武器的手指尖泛着白。
我的怒火不减反增。
“我说,指使你们的是那个什么真理子博士,是吧?”
那个破博士,到底是出于怎么样的心情,才让这些平凡的少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即使自己已经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了,也要主动举起武器想要索取他人性命的丑陋姿态。
“不是指使,我们是自愿为了真理子博士战斗的,为了更加和平,没有人死亡的未来。”
手持匕首的少女音色颤抖,话语中蕴含的力量却十分决绝。
我没由来地便笑出了声。
随便吧,反正你们这些魔女的幼年体,不管现在是善良还是邪恶,不管是无知还是聪慧,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同一种生物——无知的,迷蒙的,暴力的魔女。
去死吧。
我就是为了狩猎你们而站在这片土地上的。
举着拐子我旋身而上,直冲那充当前卫的蝴蝶结魔法少女而去,她的伙伴在慌忙中尖叫着朝我射击,裹挟着火焰的弹药略过我的肌肤烧焦我边缘的发丝带来角蛋白变性的焦糊味,我狞笑着旋身跳起,躲过火枪的子弹,借助旋转的动力卡好时机将拐子狠狠抽向蝴蝶结魔法少女的蝴蝶结上。
直面我速度和武力的蝴蝶结魔法少女在生命的最后瞪圆了眼睛,一瞬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随着她灵魂宝石清脆的碎裂声一同响起的是她唇齿间传出的声嘶力竭的呼喊。
“真理子博士,救救由香!!!”
应声响起的是,火枪魔法少女脚下亮起的绿色传送阵。
她生命的绝响,为了保护她的同伴而唱。
又是绿色传送阵,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真理子博士的固有魔法就是超远距离的声控传送,可能提前需要在特定传送目标身上打下印记之类的,不过那些细节还有待推测。
绿色传送阵的蔓延趁着我滞空的时间大肆进行,我只有立刻伸手从裙下抽出手枪才有可能赶得上在传送阵完全生效之前打碎那个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但,我现在拿的武器不是单手便可以使用的长刀,而是双手握持的浮萍拐,这交换武器一来一回的空隙,绿色传送阵已经蔓延过火枪魔法少女的手腕,我没可能击碎她的灵魂宝石了。
啧,一步错步步错,我在心底越发地埋怨起彭格列的那个杀手了。
要不是在那里舍弃了长刀,而去我的世界打造一把新的长刀还需要时间。
名为由香的火枪魔法少女无助地举起枪朝着我的方向不计魔法消耗地疯狂射击,涕泪横流的因痛苦而皱缩的脸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她的口舌间也不断跳出那狰狞的、沙哑的咆哮。
她失去光彩的眼眶里只能倒映出同伴倒下的身影。
去死去死的诅咒划破夜的寂静,但却并没有带走我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样的少女我见多了。
为了同伴而哭嚎,为了自己而哭嚎,怨恨我这个杀死她们的邪恶猎人。
绿色传送阵的光芒消失。
我收起枪,收起浮萍拐,蹲下,合拢了死掉的魔法少女的眼皮。
说到底,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
为什么偏偏是她们迎来了如此绝望的命运,成为多好的魔法少女就会成为多坏的魔女。
为什么又偏偏是我接受了这份维护世界的职责,以爱的名义。
事到如今再去思考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不管是我还是她们,本质上都处于同一种境地。
我们都坐上了那同一辆,通往断头台的单程票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