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丑到爆的皮肤变成了沐思诺靠在林不渝肩膀的场景。

杨歧的眼睛瞬间睁开，盯着前方看了几秒，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卸载游戏。

看着游戏图标消失在手机屏幕上，杨歧的心情才勉强好了些。再闭上眼睛，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就只剩一片漆黑，没有乱七八糟的画面闪现。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中间也因为吵闹醒过几次，但杨歧还是做了个梦。梦里林不渝抱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儿七彩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彩虹光芒，晃得人眼睛疼。而林不渝捏着小女孩的手，语气温柔地说：“来，闺女，介绍你认识一下，这是你爸爸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快喊干爹，让你干爹将来给你介绍个最起码是葡萄牙王子的对象。”

小女孩甜甜地喊了声干爹，第二句话就说：“你不要欺负我哦，我哭起来的话天上是会下刀子的。扎死你呦～”

小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格外阴森恐怖。

杨歧猛地惊醒，见还在飞机上，心有余悸地自己给自己呼噜呼噜毛，但脑海中却还在循环播放着梦中小女孩那句“扎死你呦”。用最天真可爱的面孔和最甜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杨歧可算是体会到了。

一直到飞机降落，杨歧才勉强缓过来。解安全带下飞机时，杨歧的余光注意到座位边站了个人，顿了下，他目光顺着座位边的那双腿开始往上移。看到林不渝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瞬间梦境和现实仿佛诡异地重合在一起，杨歧猝不及防再次吓了一跳，幸亏安全带还没解开否则他整个人都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我艹！”

杨歧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林不渝也被一惊一乍的杨歧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缓了会儿，杨歧抬头看向林不渝，嘴不受控制地问：“你站这干嘛？你闺女呢？”

“？”林不渝示意他往四周看看：“说什么梦话呢？再不下去就只剩你了。”

杨歧揉了揉脸，看了一圈，飞机上的人已经下去了大半，还真的马上就要剩下他和林不渝。而夏靖和郑旭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管他，也太坑了。

林不渝见杨歧有些愣神便弯腰帮他解了安全带，拉他的胳膊让他起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杨歧躲开林不渝的手离开座位：“和我有关系吗？”

“可能、大概、只要你想它就应该有吧。”林不渝说，“想听吗？”

杨歧快步跟上大部队：“没兴趣。”

已经准备好开口的林不渝让杨歧这冷漠的三个字搅乱，就不再跟他打哑谜，直接说了：“好消息是我们平安降落，坏消息是这里不是机场而且我们这个旅游的地方连地图导航都不知道在哪里。”

“平安降落算什么好消息，书里都写了。”杨歧说着走出飞机，外面荒无人烟的景色一瞬间映入眼底，放眼望去除了森林就是森林，楼房人影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辆打着双闪的大巴车在等他们。

空荡荡的地方，只有他们这二十个人，一架飞机，一辆大巴车。就差一阵萧瑟的风吹来。

“现在有没有觉得平安降落是个好消息？”林不渝笑着凑近杨歧，压低声音，“作者说，沐思诺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片美丽的森林，空气特别清新，坐了几个小时飞机的疲惫一下子就消失了。”

杨歧：“……”此情此景，是没有比平安降落更好的消息了。

“上大巴车吧，还要坐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酒店。”林不渝抬手落在杨歧后背，轻推着站着不动的杨歧往大巴车走。

上了大巴车，林不渝跟杨歧坐到最后一排。

杨歧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同样走到最后一排的夏靖和郑旭昂震惊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一副见鬼的模样，杨歧才意识到林不渝不应该跟他坐在这。

情敌见面应当分外眼红。

杨歧拿手肘撞了下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林不渝，小声说：“你再不起来咱俩就都崩人设了，等会儿我没办法给夏靖和郑旭昂解释啊。”

“崩就崩吧。”林不渝眼睛都没睁，“我睡会儿，有点困。”

林不渝不在意，杨歧也就无所谓，反正崩也是他们一起崩：“你在飞机上没睡啊？”

“一直在挪头，没法睡。”林不渝打个哈欠，调了调座椅，头往杨歧这侧微微一偏。

杨歧疑惑：“挪头？”

“沐思诺靠着我肩膀睡着后我把她的头挪走了，但没过二十分钟她就又靠了上来，我就又挪走。过个二十几分钟又靠过来，再挪走。就一直这样……”林不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和疲惫，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委屈，“我挪了几个小时。”

沉默半晌，杨歧说：“你这剧情走的……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同时还带着一种注孤生的感觉。

林不渝眼睛微微睁开，看向杨歧，认真地说：“剧情需要的我完成了，至于剧情中的一切，”他停了一下，合上眼睛，语气淡淡，“没必要延伸到剧情外。”

杨歧看着林不渝愣了下。林不渝就像是一个很快入戏又能很快脱戏的演员，并且将戏里戏外分得一清二楚。如果说他觉得自己是这个荒诞世界的看客，那林不渝只当自己是位无关紧要的过客和随时抽身离开的参与者。

大巴车开动。

杨歧收到夏靖发来的消息，问和林不渝坐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杨歧瞟了眼急切地等着他回答的夏靖和郑旭昂，目光收回来时又在林不渝脸上停留了几秒，慢悠悠地回了信息。

“打败对手的第一步就是了解对手，而了解对手就先要相处。这是我的对敌策略。”

夏靖完全相信，并对杨歧露出钦佩的眼神。

杨歧在心中叹口气，拉上车窗的窗帘遮挡半下午的阳光，通过窗帘缝隙望向窗外走过的景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歧感觉右侧的肩膀突然一沉，他扭过头便看见林不渝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

杨歧轻轻动了动，让林不渝靠得更舒服一些，却忍不住笑了。

把贪吃蛇重新下载回来，杨歧一边抽皮肤，一边想着等会儿要不要效仿林不渝的挪头行为。

十连抽掉出来的皮肤还不错。

杨歧心情不错地想，勉强可以让林不渝靠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