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秋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话语间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失望,如同一股冰冷的寒风,畅通无阻地吹进了陈今浣的心窝。
他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陈今浣不在的这几天,泠秋得知了一些有关他的隐秘传闻,随着能够坐实这些传闻的证据越来越多,自己那颗信任的心也开始出现裂痕。再加上如今亲眼目睹陈今浣竟然与声名狼藉的佹道人待在一起,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
陈今浣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他深知泠秋的性格向来直爽坦率,一旦产生了误会,想要解释清楚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他连连摆手,急忙开口解释:“师兄,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加入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泠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股悲愁,“师弟,虽说你随拜入长明观时日尚浅,但我一直都将你视作自己的亲兄弟,平日里对你百般照顾、关怀备至。没想到今日你竟会和这些邪道中人搅合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唉!你如此行为,又叫我怎能不为你感到忧心?”
此时,一直在旁边作壁上观的小爻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坏笑。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乎暗自得意于这场由他引发的误会所带来的混乱局面。紧接着,他故意提高了嗓音,阴阳怪气地对着陈今浣说道:“哎呀呀,长生主阁下,您可得多加小心哟~瞧瞧这位气势汹汹的道长,看起来好像真的非常生气呢!”
戏弄人很好玩么?陈今浣脸色阴沉得吓人,为了不让误会继续加深,只好这样做了——他拔出那把用于斋醮科仪的法剑,把它当作一般的铁剑来使用。
说时迟那时快,陈今浣手持法剑,冲上前照着小爻的脖子狠狠地砍了过去!只听得“唰”的一声响,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直逼他那脆弱的咽喉。
“啊呀!”一旁路过的行人们被陈今浣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惊声尖叫起来。“天呐!竟然有人当街拔剑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众人惊恐万分,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场血腥惨案即将上演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待众人定睛仔细观瞧之后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被陈今浣一剑砍下的并不是小爻的脑袋,而是一个制作精巧逼真的木偶头颅。而且,那具身子也是木制的傀儡,没有一滴血流出。
“佹道人的话不可信,对吧师兄?”陈今浣将手中的剑收入鞘中,然后抬起头来,目光诚挚而又急切地望向泠秋,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在此时,那被他刚刚一剑斩下的木偶脑袋突然发出一阵令人后背发凉的笑声:“嘻嘻嘻~不愧是活得久的长生主,您这精湛的演技,就连最专业的伶人都要自愧弗如吧!不过就是不知道,您这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伪装,到底还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呢?嘻嘻…嘻嘻嘻嘻嘻——”
碍事!
陈今浣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颗木制的头颅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颗肆意狂笑的头颅顿时化作无数细碎的木块四散飞溅开来。随着这些碎块落地,少年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宁静,它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佹道人的话,不可信。对吧,师兄?”陈今浣加重了咬字,再一次向泠秋投去了真诚的眼神。
“师弟,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被佹道人影响?他们的手段诡异莫测,很容易让人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