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啪唧”一声沉闷的响声,淮胥那已经变得软腻粘稠、仿佛没有了骨骼支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然后顺着那面透明的高墙缓缓滑落下去。他就如同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瘫倒在地,满是褶皱的皮肤被黏糊糊的内容物撑平,整个身子像是成了一张糍粑。
淮胥显然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只见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用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干裂的唇瓣极速蠕动诵咒,试图召唤来九天之上的神雷,将这道挡住他去路的高墙劈开。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天空中始终不见雷光闪现,那道高墙依然稳稳地矗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见此情形,淮胥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他咬牙切齿地从怀中掏出几张血绘的符咒,猛地甩向那道高墙,并同时施展出爆诀。一时间,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但当一切平息之后,他却惊讶地发现,那道高墙竟然连一丝缝隙都未曾被炸出。
“老东西,别再白费力气了。念在你我曾经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乖乖地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儿,免受更多的折磨,如何?”陈今浣见证了他先前对泠秋的所作所为,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这样的屈辱,勉强才能解恨。
看起来,陈今浣只是肆意嘲弄着这个手下败将。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不过是表象,在这背后,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计划。
“你、你休想!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淮胥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冲着对方吼道,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
“那没办法,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陈今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淮胥,然后转头对李不坠说,“李公,这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你不必手下留情,尽情砍他便是,也让你好好地出一口恶气,过一过手瘾。”
“正合我意!”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怜的淮胥便遭受到了惨无人道的酷刑。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被大刀切碎,然后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组合在一起。这样的过程不断重复着,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经过数万次的碎裂与重组之后,淮胥的精神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睛转也不转眨也不眨,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就像那死了几日的鱼。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很快,他就连跪着都觉得难以支撑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彻底瘫倒在了地上。不仅如此,他甚至开始不顾形象地在地上翻滚起来,那模样就像一条丑陋的蠕虫。可惜淮胥不是虫,能够感受到痛苦与绝望,因此才会生不如死。
李不坠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陈今浣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开始了下一步计划——他悄悄从袖中伸出一簇触须,缠绕住了李不坠的双手。后者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看去,他依然被铐在审讯室的铁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