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
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向来如此,便是对么?
陈今浣的意识在混沌中漂泊,如同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上随波逐流。他感觉自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穿越了时空的壁垒,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这个世界充满了金钱的铜臭味,人们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高楼大厦如同钢铁森林,将天空切割成无数碎片,阳光艰难地穿透缝隙,洒在冰冷的街道上。
陈今浣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与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这里的规则和秩序让他感到窒息。
于是乎,他像个失魂落魄的幽魂般开始了毫无头绪的游荡之旅。
他步履蹒跚地穿行过一条条拥堵不堪的街道,挤身越过喧闹嘈杂的集市,走过一片又一片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域……就像被囚于牢笼的动物,产生难以自控的刻板行为。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和物不断从他身旁掠过,但这一切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呱呱坠地的婴孩顷刻化作枯骨,狼烟四起的古战场上长出新木,沧海桑田不过在一呼一吸之间。时间的长河里,万事万物都在无休止地挣扎,热烈而惨烈——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逃脱,他也一样。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既然自由求不得,做甚煎熬在人间?
陈今浣停下了脚步,周围的行人也一同驻足,人们纷纷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耳鼻舌中流出了绚烂的脓浆。脓浆肆意流淌,凝成一副荒诞模样,它五彩斑斓却不可视,鼓瑟齐鸣却不可听,芬芳馥郁却不可闻。它存在于那里,现有的语言不足以描摹出它的万分之一。
“自由求不得,不得也得得;煎熬没必要,不要也要要——好久不见,或者说初次见面,中有君。”一段超脱了载体的信息直接进入他的身体,容不得半点拒绝。
那个存在,在和他交流。
凡人无法给予回应,至少让他变换一种模样。
陈今浣抬起眼眸,直直地望向它,思绪瞬间穿过了层层阻碍,到达了时空彼侧的间隙。
突然间,一道亮光闪过脑海,他看见了许多个自己,仿佛置身镜面迷宫中心。那些“自己”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纷纷看了过来,他们全都在笑,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着这样的“自己”,陈今浣心中悄然萌发了某种念头。这一念起,犹如点燃了火药桶一般,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整个人像是疯癫了似的,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这一刻,他顿悟了。
对与不对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取悦自己就好了啊!
于是,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如同脱缰野马般冲向一旁的橱柜。只见他迅速伸手一抓,便紧紧握住了一把沉甸甸的锤子。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他高高举起锤子,朝着自己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陈今浣的头被砸爆了,他却不知道在用什么部位发声,依旧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笑发财了,笑发财了!”
“恭喜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