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啊啊啊!赔、赔俺,侬个挨千刀滴,把俺妈妈吃嘞!娘——俺滴娘诶!”他手脚并用地拍打着地面,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真怕那石板路都要被他震碎。
听到他的叫喊,陈今浣稍稍缓过气来,他一边干呕一边思考着,突然心生一计——既然他叫那颗泥丸作妈妈,是不是可以用上那一招?
应该能成。
陈今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擦去唇角的液体,清了清嗓子,深呼吸,开始进行伪声:“娃儿别哭,妈妈在这里,妈妈就在这里!”
“谁在说话?”“什么声音?”“唔嗯?”
乍然闯入的温柔女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泠秋疑惑了片刻,看向陈今浣,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还在寻找声音来源的徐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娃啊,你受苦啦,过来,来娘的身边来!”
“侬…是?”
“可怜的娃,你忘了娘的声音了吗?我是你妈妈啊!”
那人歪了歪头,蝌蚪似的小眼睛一下睁大:“妈妈……真是妈妈!呜呜呜呜呜……妈妈,俺…俺不想跟那群坏家伙在一起,妈妈…俺要回家!”
在“妈妈”的呼唤声中,痴人从地上爬起来,丢下手里的刀飞扑过来,把陈今浣压在身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脸上蹭。这“泰山压顶”太有威力了,就连陈今浣的药骸都遭不住,那一堆堆肥肉几乎要把他压扁。
“娃…你好重……站起来,让娘…好好看看你。”陈今浣努力稳定着气息,不让自己的伪音露馅。
“好,阿宝起来,阿宝麻溜滴起来!”痴人挪了挪庞大的身子,在寻找着力点时,又用手肘狠狠地压住身下人的小腹,陈今浣感觉魂都要被他挤出来了。
那个自称阿宝的痴人可算是离开了,陈今浣被压得够呛,他拍了拍灰尘艰难地站起来,和那人四目相对。
“妈……侬怎个是男的嘞?”
“乖阿宝,妈妈回来了。但是妈妈现在不能现身,妈附身在这个男人身上,你必须要听妈妈的话,才能和妈妈团聚,好吗?”
痴人点头如捣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母亲的依恋:“妈妈,俺听话,阿宝最听话!”
“好,好娃娃!现在妈妈要你丢掉那把刀,不要再伤害别人了,阿宝能做到吗?”陈今浣学着母亲安慰孩子的口吻,声情并茂地演绎起来。
阿宝回头看向那把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但最终还是顺从了“母亲”的命令。
“很好,现在,妈妈要你离开这里,回到悲田院去。你一到那儿,妈就来找你,好吗?”
痴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顺着出逃的方向原路返回,经过那把杀猪刀时只是匆匆看了它一眼,没有再捡起它。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众人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只不过这块石头似乎绑着一根蹦极绳,马上又弹了上去——一名男子捡起地上的杀猪刀,一个跳劈命中了痴人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