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回来啦,俺等你等得好苦呐!”
“唔唔唔唔!”
“吃下去,为你好!”
老疯子说着便用那脏兮兮的手掌捂住了陈今浣的嘴,强迫他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他看着少年那滚动的喉结,满意地松开了手。
“滚开,梦魇!”
“你怎恁不清醒,俺可不是你的梦中人,俺真切着呢,不信你摸摸俺?”
陈今浣喘着粗气擦去嘴角的涎水,瞄准老头的脸一个直拳打了过去,拳头挥空,老疯子像上次一样灵活地躲闪掉了。
“嘿嘿~还是打不着俺。你恁不中用,闪回了‘那边’,咋一点长进都莫得?”老疯子得意洋洋地拍着手,这儿的狱警也不管事,放任他在牢房里胡搅蛮缠。
“你给我吃了什么,呕——”陈今浣把手伸进喉咙里,奋力扣挠嗓子眼,想要把之前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他呕出一摊透明的酸水,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好家伙,你真滴一点不记得嘞?”
“咳咳、呕——呼、呼、呼……”
“真滴忘得一干二净嘞?”
“你、你在…说什么……”
“忘记了也中,也中哈……俺不打搅你嘞。”
老疯子摆了摆手,低着头从少年身边退开,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他在落寞个什么劲?!
陈今浣在内心咒骂着对铺的老头,真是莫名其妙,这破地他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今天他必须找管事的换间房睡。
“有人吗,狱警,狱警呢?”他扯着嗓子喊道,呼喊声在走廊里飘了半天,终于是喊来了一个矮胖的狱警。
“5370号,有事要打报告,这次就算了,下次记违纪!”狱警打开牢房的铁门,摘下帽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一副没睡清醒的模样。
他打着哈欠,生无可恋地从背后掏出记录板说:“哈啊——什么事,快点别磨蹭。”
“不对……”
“嗯?”
“不,你…你不是狱警,你到底是谁?!”
“又疯一个……看好了,这是我的警官证。”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你不是狱警,你是淮胥真人的手下,我识破了!”
矮胖的警官耸了耸肩,手中的警官证成了一张符纸,身上的警服变幻为一件不太合身的靛青色道袍。他鄙夷地看着牢房里的囚犯,砰地一下将房门甩关上,遗憾地离开了。
脚步声走远,兀地,门外传来噗嗤一声闷响,跟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片刻沉寂后,陈今浣看见一片殷红色从门缝里渗了出来。那是一滩缓缓流淌的,散发浓重血腥味的夕阳余晖。
天色已晚,红日西垂,马上就要入夜了。
他无视掉门缝里漏进来的殷红,也不去想为何铁门变成了木门。房间里黑黢黢的,LED灯光和那个疯老头都不见了,不远处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屏住呼吸,聆听着门外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