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说话时,声音跟着战栗,她平稳着心神,但是小腿依旧哆嗦。
赵嘉月怒视着躲在暗巷里的恶狗,“狗叫什么?等下我将你烹了。”
恶狗听到赵嘉月的声音,赶忙逃窜。
此时她耳边冒出一句话:
[娘子,早点回府,可别让我等你太久了。不然……你可知道下场的。]
赵嘉月不敢相信的将目光落过去,面前没有人,只有那只要走的狗,将头扭过来,眼里一副势在必得,唇角勾着浪荡。
——禽兽。
——猥琐。
——恶心。
赵嘉月的脑海里冒出三连问号,她竟在一只细狗上,看到这些词语。刚刚那话好像是这条恶狗发出的?
“嘉儿,我得回府了。”
姜如意面色愈发的难看。
腿脚已经发软到站不住。
赵嘉月见周边有人摊煎饼,目光露出温和的笑意,“你可记得你府外经常有人摆摊,做些面食?不知晓这永州的煎饼,与京城的……有何不同?”
“这——”
姜如意刚刚想阻止赵嘉月。
只见赵嘉月很快步至摊前,朝着摊煎饼的大哥,“要一个煎饼,加蛋。”
那大哥点了点头,拿起一个鸡蛋便要往铁板上敲,赵嘉月赶忙制止,面色忍不住的不悦道:“不是先摊饼吗?”
“是我忙糊涂了。”大哥不好意思的低头,刚刚想收回手,那蛋居然在他手里捏爆了,蛋液直接淋在了铁板上。
大哥的面色呈现窘迫,赵嘉月的眸光愈发锐利,此时姜如意站在后头,“嘉儿,我眼下真的要回府了。”
“再等等。”
“快好了的。”
“你往日里不就喜欢吃煎饼。”
赵嘉月回头冲姜如意笑,只见姜如意的眼眸濡湿,她笑了笑:“真的吗?我竟不记得了……可是这烟好大啊!”
呛得她冒眼泪了。
摊煎饼的大哥好一阵忙活,他目光、双手各自忙各自的,只见他刚刚收了蛋液,将面糊铺在铁板上,直接沱了,刮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刮平,同时他打了新的蛋进去,竟然把壳掉进去了。
赵嘉月的面色很是难看,目光里的困惑愈发的深了,见着煎饼糊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大哥还想表演翻面,这下一块试图分成两半的煎饼,彻底成一坨了。
怪让人没有胃口的。
“嘉儿,我先回府了。”
姜如意刚刚说完话,她便脚步匆匆的上了马车,赵嘉月还没有同摊贩小哥清算,便见着马车驶离了街道。
“就这般的着急?”赵嘉月蹙着眉头,“连吃个煎饼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
这煎饼确实没必要吃。
看着煎饼小哥洋溢着憨态的笑脸,将一坨面向极差的东西递到面前,赵嘉月很是不满的丢下几个铜板,拿着东西走人。
·
雍州府衙。
梁恒刚刚到了这里,便同着吴县令去了书房,要了这两年县里的账簿。
他身为太子,有监察的权力。
吴县令不敢不从。
不过他没有将账簿直接交给梁恒,而是借着机会,要带梁恒去底下的县巡查。
这两年,雍州做了水利的工程,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能让他卖弄的。
梁恒白日里由着吴县令指引先去了田间,又去了水库,见着雍州确实在吴县令的管辖中,做的井井有条。
不过吴县令,在雍州并无职权。
他不忘将幽居多年的梁冕带上,“这些都是大皇子看见了,命下官做的。”
梁恒在见过了水利工程后,吴县令便带他到府衙里用膳,不知觉间酒坛见了底,梁恒见他们着急灌自己酒,也自然明白他们酒葫芦里卖弄的药。
正想着装醉,弄清楚他们的心思。
梁恒故作摇头晃脑,眼神不清明,只见身旁的几位官员暗递眼色,眸光尽显得意,“等太子明日走了,便好。”
“这酒好生厉害。”
梁恒说话含糊,将脸埋在桌上。
想听他们再说点什么?
不料——
府衙的大门敞开。
屋外走进一位穿着鹅黄色霓裳的姑娘,她映着皎洁的月光,浑身散着木兰香,只见她撸起袖子,便端起一旁的酒缸,“喝酒了,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