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头一次让“美色误国”这词,有了具象化的感知。
难怪赵郎君没有继续纠缠着叶将军,没成想是转身投到太子营房?
将士们见她这几日本分,还以为是赵嘉月洗心革面。
眼下才知晓是她“贼胆包天”,可她这张脸也算不上“倾国倾城”,怎能将这些大人物弄得心猿意马、鬼迷心窍的?
赵郎君不就五官端正了点?
细腰、长腿了点?
脸白了点?
不就衣裳穿得好看、声音漂亮了点?
……
不行——
可不能再看了。
好像她还真的蛮耐看的。
将士们赶忙摇着脑袋,驱散脑海里的污秽思想,他们开始理解梁恒、认同梁恒,甚至想要成为梁恒。
“今晚务必要熬上一大缸中药,盯着殿下喝下去,可不能让他再行荒唐。”
“刚刚的意思,他是要抛弃皇位,追随赵郎君去做生意?”
“荒唐啊!这男人有何用?又不能生养?不仅祖宗蒙羞,还让家国背丑。”
“……”
有人刚刚出口,身旁赶忙落来阴沉的凶光,暗示他刚刚将身旁所有人都骂了。
男人有什么不好?
那明明一身宝藏,这世上可不能没有男人,既然如此,好像喜欢赵郎君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只能怪赵郎君长得比女子都好看。
只是她怎么敢“始乱终弃”?
那人物可是昭国太子。
将士们心不在焉的收拾摊子里的东西,思忖了很久后,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毕竟还没有出过男皇后?”
“怕是真正捏酸吃醋的人,是赵郎君,他可能在逼着太子,让他大胆一点……想要太子将他迎回宫里?”
可是这般话又说回来,那店中卖的太子妃和太子的春闺事,还是真的吗?
“怕就是赵郎君和太子的闺中事。”
“我听闻京城里的那位,可不受太子待见,早就传出太子有休妻的打算。”
“那赵将军为何对赵郎君这般好?”
“兴许是被蒙蔽的。”
人群里一应一答。
他们觉得猜想都有据可查了。
也确实合理了不少。
摊子的货品已经收拾妥当,赵嘉月见着去通传的小倌还没有回来,赶忙朝着梁恒示意,“此地不宜久留。”
梁恒点了头,余光扫了一眼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将视线落向他们,“刚刚将事情闹大了,有这般多的眼睛盯着我们,就算这四海商行的东家有再大的本事,晾他也不敢在这等节骨眼上生事。”
赵嘉月目光欣慰的看向梁恒,她往日里便知晓梁恒脑子好,可是今日他的戏和脑子接连的属实是快。
差点——
她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意欲何为?
“无非就是损失了那一船的东西,我们只要平安的归京,这都不算什么。”
赵嘉月看得很淡,做生意本就是有高峰和低谷,而且她向来不是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船上的货物只是三分之一,她只是在试水路能否行通罢了!
当然也得亏是梁恒早就警觉。
他提出了走官道。
并书信各州知府接应。
他们正好要一路北上,届时将东西押往各地,可阻止有些官员中饱私囊、不行本分。不过水路直通京城是最快的,十日便能将东西押送京城。
“我早就与你说过,水路不比官道安全……兴许遇上风浪,或是有人从中作梗,可能就功亏一篑。幸好你也算听话,只是让出三分之一的货物。”
梁恒摸着赵嘉月的脑袋,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昭国向来无人启用水路运货,都在担心凶险。你能想到这一点……倒是蛮让我刮目相看的。”
赵嘉月低着脑袋,声音很弱的道:“嗯。幸好你早就筹算,没有让我们亏损太多……眼下回京是重事。”
国中闹饥荒的百姓,很难在等。
仅靠着她在揽月阁里筹措的货物,与那些清官们的作为,是很难撑到下个月的,赵嘉月蹙着眉头,不免焦虑起来。
直播大会上,她将筹措的银两,用于高价回收市面上的粮食,并且匀出京城里的东西,分派到各个州县。
可是北粮南调?
终归是拆东墙、补西墙。
撑不到长久的。
“殿下,马车已备下,可离开了。”
东西已经装上马车。
同前两日没有不同,依旧是像往日那般带着全部东西离开,就连梁恒的那把躺椅,也是每日带走,翌日带回。
当时别的商家看了他们,还劝说他们没有必要这般的累,毕竟无人敢在四海商行里行偷窃之事。
不过赵嘉月总是摆手笑道:“祖上传下的家训破不得,每日要将东西带回家,翌日再原封不动的送回来,说能旺。”
其实——
这都是为了今日撤离,不醒目罢了!
梁恒与赵嘉月刚刚坐上马车,只见赵嘉月捂着肚子立马跳了下来,“等等……我肚子疼,憋不住了。”
“怎么肚子疼起来了?”
梁恒跟着上前,只见赵嘉月像一条蛆,扭着身子弯着道的冲进了四海商行,他低眉笑了一声,“德行。”
不过——
他还没有步至茅房。
只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声音。
“天杀的!”
“你让姑奶奶先拉完屎呀!”
“你不怕我拉你头上吗?”
赵嘉月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梁恒箭步上前,一脚踹开了茅房的门,只见里头黑漆一片,不见任何人的身影,他蹙起眉头,眸光瞬间染上寒意,“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