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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楚帝醒过来的第一桩事,便是召见了莲花夫人,当场赐了白绫和鸩酒,也是多亏了莲花夫人生养三皇子有功,楚帝没有让她五马分尸。
算是留了体面。
赵嘉月在殿中得知消息时,正端着一杯茶抿着,她用杯盖浮开茶沫,满脸悠哉的听着婢女说话。
“大皇子——”
“眼下被关押到宗人府,怕是此生都出不来了。”
“朝中有不少臣子是支持大皇子的,眼下算是彻底落空了。”
赵嘉月点了点头,“倘若将燕楚交至那般无德无能的人身上,怕是燕楚要亡……”
她觉得此次的善举,定然会让楚帝甚是感激,不过她也不是虚荣的人,只盼着楚帝早日将梁恒赦免。
外头有位仙童前来禀告。
“赵公子,陛下有请。他今日将在金铃宫设宴款待昭国使臣。”
仙童长相清秀,生得比娇娥还要貌美三分,低眸时一双眼睛灵动,像是会说话,他又道:“听闻已经让乐坊的仙童们去排练歌舞。”
都说燕楚的歌舞一绝。
平日里只有国宴才会让宫里的仙童献舞,想来楚帝有心与大昭和谈。
赵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瞥了一眼身后的床榻,这座连接宫外、地牢、楚帝寝宫的地道已经完成了。
回国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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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金铃宫时,赵嘉月听到路过的宫女在说八卦,见姑娘们的面色鬼祟,她将耳朵竖起来听了几句。
“没想到莲花夫人与大皇子有一腿?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听闻她赴死时面色平静,像是早就想到会有今日。不过那行刑的大宫女要抢她怀里的璎珞时,她又像是发了疯般扑上去抢……最终抵不过几个手重的奴才,将她摁的死死的,当时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跪了下去?”
“她平日里那般的高傲,怎会朝奴才下跪?那璎珞长什么样?”
“不知晓……听闻她死时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打了一半的红色璎珞,一张漂亮的脸上……又笑又哭的。指不定是哪个情郎与她厮混时留下的?”
宫女们都不信平日里尾巴翘到天上去的莲花夫人,会与大皇子那般的草包在一起偷情?
她们觉得里头定有内情。
可是——
终归是宫里的丑事。
不宜多提。
知晓实情的宫女们瞥了一眼身旁,很快缄默不言,朝前兀自离开。
赵嘉月有些生了好奇,暗暗惋惜道:莲花夫人的眼光着实差了点。
听闻大皇子被罚禁足时,朝着宣旨的公公不断哭求:“同父皇说……都是那小娼/妇勾引本宫的,本宫是被陷害的,父皇会原谅本宫的!”
大皇子将自己撇的清白,没有往日缠绵于莲花夫人怀中的缱绻温情,他恨不得将自己从偷情一事中择出。
就这般的男人——
没有担当、昏聩无能。
赵嘉月也不信莲花夫人死前的璎珞结是为他打的?
她应是早就知晓大皇子与她只不过露水情缘罢了!
两人绝无可能交心的。
“红色璎珞结?”赵嘉月蹙起眉头,捏住了藏在袖子里的两根红缨绳,她昨日得空将东西打出来了,可是她没有准备送给拓拔昀,“莫非莲花夫人背后真正的情郎是……”
眼下燕楚也在夺嫡。
大皇子败了,三皇子还小。
只有二皇子最有可能。
赵嘉月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她居然在想人家的国乱?不过她用脚趾头去想,也能明白此次捉/奸后,渔翁便是二皇子拓拔昀了。
若是大胆地揣测——
拓拔昀兴许是幕后操盘的人?
“赵公子,陛下有请。”
赵嘉月抬眸看向面前眼生的宫人,她蹙起了眉头,“可知晓陛下寻我有何事?”
“陛下没有同奴才说。”
宫人怕赵嘉月多想,他面色温和的笑了笑,“公子去了便知晓。”
“那我同二皇子说一声。”赵嘉月正想转身去寻拓拔昀,身后的宫人直接拿出袖子里的药包盖住赵嘉月的嘴巴,“赵公子,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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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
赵嘉月撑开昏倦的眼皮,视线从朦胧到渐渐明晰,她看见一位貌美的贵妇站在她的面前。
正是楚后。
“说……是何人指使你来的?先是假借画师之名,进了幽兰宫。又不知怎的去见了陛下?”
楚后得知是赵嘉月医好了楚帝,她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总觉得这个让楚帝满口夸赞的小郎君,有着见不得人的鬼祟……
背地里不知晓安了什么坏心?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