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月高声喊道,面前还横着一只胳膊,刚刚陆骁退开了一步,不过还是有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生怕李蓉再次伤她。
眼下听到李蓉有意赔偿,赵嘉月赶忙推开陆骁的胳膊,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算盘,她笑着步身上前,“总共是八百两……你看是现银,还是记账?”
李蓉面色大变,“刚刚不还是五百两吗?怎么就变成八百两了?”
“方才我对你客气,是准备按照五百两收,眼下你不是又摔了一个?这东西本就金贵,市面上都没有完整成套的。你砸的多了,这东西的价值也就高上去了,我和你要八百两,已经很是大方!你可要知晓……那青玉瓷碗也是独一份的。”
赵嘉月的脸色很是平静,见李蓉憋着一肚子火没有办法发,她心里高兴的很。
眼瞅着外头的那些青年郎君要步进来,李蓉只能咬牙道:“今日我没有带很多银子在身上,你让人到尚书府拿吧!”
“也行,那请你在这份纸上签个字吧!”赵嘉月抬手招着身后的小厮,刚刚她下楼时,就吩咐小厮将店里的损失都罗列好写在纸上。
小厮有些没有底气的将纸交给赵嘉月,眼里尽是佩服,原来赵嘉月刚刚就已经在想着找李蓉要钱?
要是换做旁人——
尚书府的人弄坏自己的东西,就吃这个哑巴亏了,赵嘉月是真的不怕得罪人?
虞意欢在一旁站了很久,眼见着李蓉愈发下不了台,等到外头的青年郎君们进到店中,她主动步至李蓉身前,“蓉姑娘已经说了要赔,你们也别太过分。好歹她是个姑娘家,莫要在这里让她难堪……何况你们的东西并不是官窑产的。”
后面这句话,虞意欢是有意凑到赵嘉月的面前耳语的,觉得这句话甚是能威吓到赵嘉月,不过赵嘉月的面色很是冷静。
“你可知晓这东西要让官府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而且你卖的这般贵,就不怕出事吗?还请你好好想想……”
虞意欢眼下的小声耳语,不同于她在外人面前展现的端庄得体,眼神恨不得杀死赵嘉月。
可是——
赵嘉月只是冷冷的笑着,将虞意欢气得够呛,“你这小厮,也太不懂事,你可知晓你今日惹得是谁?”
朝中官官相护,若是官窑的官员上门了,他们定然会帮着李尚书的千金说话,届时揽月阁里是讨不到便宜的。
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虞意欢笃定赵嘉月会知难而退,正准备带着李蓉离开,没想到赵嘉月让人拦在门口。
赵嘉月有意逼着李蓉和虞意欢在那些入门的青年郎君面前打着照面,受着那些诧异的目光上下打量。
京城里的贵女们最注重名节,赵嘉月忽而就笑了起来,眸色里尽显乖张,“惹到谁?我也不怕……我相信昭国律法自有公理,不会因你们是官家千金,说的话就比我一个平常百姓有分量。我只想得到应有的公平,李姑娘想走可以,不过……得要先跟揽月阁里的人道歉!”
“平常百姓”几个字,赵嘉月有意加了重音,她甚是会为自己寻找有力的立场,让本就云里雾里的看客们,瞬间和她统一战线,在旁的大都是义愤填膺且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就算是有,她们眼下也不好与李蓉“狼狈为奸”,只能跟着赵嘉月点头。
“你真的不怕?”
虞意欢眼见着没有化解面前的麻烦,还惹怒了一个刺头,有点悔恨自己站出来了,她真的没有想到遇到一个蠢货?
这分明是双方不求好的事。
“见官就见官!有什么好怕的。”
赵嘉月冷笑了一声,“刚刚李姑娘不是说与太子殿下相识吗?那咱们就去京兆府,我倒是要问问太子殿下,这砸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是可以不赔的吗?”
有人见赵嘉月越来越虎,赶忙上前提醒道:“你小子也太大胆了,还是收敛点,就算了吧!别闹得太难看。”
他们觉得面前这小厮,定然是被身旁的支持声给整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真要闹到京兆府,见不得是她能得到半分便宜,李蓉的身后可是尚书府。
“我觉得你们两人都各退一步,不需要将这事闹到见官……李姑娘,既然是你砸坏了东西,赔钱是理应的。小伙子,你也别脾气太冲了,就收个五十两得了!”
站在人群中的一位好心人开口说话,他朝着赵嘉月轻声耳语:“这东西既然不是官窑产的,咱捞回本就好了……”
他觉得要人五十两都有点过分了。
这一次明显是双方都不占理。
赵嘉月听完都笑了,她卖八百两的东西,收五十两还显得她赚了?
这里的人不知晓盲盒的意义。
赵嘉月花了很多个日夜,加点才设计出这些东西,又让人拿去精心打磨……她没有想过要占李蓉的便宜,可是盲盒没有了新鲜感,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热度!
她不能轻易算了。
还没有等她开口,身旁的陆骁便先朝着那个“好心人”说道:“这东西是揽月阁的,你不该替他们做主怎么赔?”
赵嘉月抬眸看向陆骁,眼神里尽是赞许,这男人真的很懂她,刚刚的“好心人”说的话,她只想开口骂人。
那人充什么烂好人!
此时外头有人走进来,高声喊着:“好像是督陶官带兵来了…… ”
忽而——
有人唏嘘一声:“完咯!”
“小公子、金娘子,你们赶快将店里的这些东西收起来吧!这几日京城里查的很严,别让人发现你们卖这些东西……”
“并非官窑生产的,要是查出来,你们是要完蛋的!”
“揽月阁要惹祸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