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喔——”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鸡啼声便响彻了整片棚户区。没过多久,各种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热热闹闹气氛彰显着此处浓浓的烟火气息。
这份热闹一直持续到上午八九点,棚户区的住户们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闲来无事的大爷大娘们逛完菜市场回来,就三五成群聚在大榕树下,打牌、下棋、唠家常……
一辆拉风的黑色布加迪在大榕树旁堪堪停下,后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刺啦——”的摩擦声,瞬间吸引众大爷大娘的注意。
车子熄火车门打开,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他露出来的大半张脸都被咖色墨镜遮住,但显露出的形状完美的唇型与优越的侧脸线条,光靠想象就能脑补出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
男人顶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站定在车旁,他视线遥望棚户区某条泥泞的小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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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木窗宽大的缝隙,挤进阴暗逼仄的出租屋内。屋内靠墙摆放着一张铁架床,此时床上的人正蒙头大睡,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床上那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眼神震惊而戒备地环顾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
谢莳不可思议地看着昏暗的房间,根本想不出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他记得自己正在玄清峰闭关修炼,突然间体内金丹暴动,头顶隐隐有雷云翻滚,这个表现,明显是境界有所突破的征兆。
身为修真界鼎鼎有名的无情道祖师,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雷劫,没有成百也有上千次,对渡天劫这事早有准备——可谁曾想那道雷劈下来威力如此巨大,竟然令他瞬间失去意识,等意识清醒后就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谢莳起身下床,简单地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半点受伤痕迹,雪白的衣袍干干净净不染纤尘,长发垂顺整洁,丝毫不像是被天雷击中后的状态。
随后他观察起所处的这间屋子,房间内的物品并不多,但大多数款式都很奇怪,有不少物品是他活了几百年都未曾见到过的。
谢莳没有轻易的去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当视线扫过平铺着被子的铁架床时,他警觉地发现床尾的被子鼓起一个弧度,似乎被子底下藏着个什么东西。
他瞬间警觉起来,目光紧盯着那个轮廓,越看越觉得这个轮廓好像是有个人……可是不对,要真藏着个人,依他的警惕性怎么会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怀着对未知事物的戒备,谢莳脚下慢慢靠近,在抵达合适距离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被子,让藏在被子底下的东西暴露无遗——
那居然是个披头散发,浑身赤裸的人!
屋内的光线昏暗,在电光石火间,谢莳条件反射性地抬脚将人朝天花板上踹去,紧接着挥出两掌直击那人胸口。
照理来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这几招击中不死也得半残,可这个光溜溜的人居然很是硬气,被锤到天花板上也一声不吭。
谢莳出完招后就愣住了,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刚刚击中那人的手感太轻了,轻的就像那个人体内不是内脏而是空气一样。
“人”撞上天花板后又轻飘飘的从天花板落下,谢莳又是一记飞踹将其踹回天花板,这结结实实的一脚依旧是跟踢到棉花上一样,他终于确定光溜溜的“人”不是真人了。
等“人”再度飘下来落在床上,谢莳稍微迟疑了下,随后慢慢靠近查看。
这是个做工很精致的男性假人,五官与他曾见过的西域人有点儿类似。眼窝凹陷鼻梁高耸,有一对蓝色眼珠和一头褐色卷曲短发。
听说西域那边最擅长巫蛊傀儡之术,这个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假人,难道就是西域那边施咒用的傀儡?
谢莳捏着下巴端详片刻,越看越觉得这个假人逼真得过分,仿佛下一秒就会活过来索命似的。
还是别跟这种阴邪之物共处一室比较好。他这样想着,揪起假人头发来到窗前,打开咯吱作响的木窗奋力丢出去。
“嘶—”外头传来一声抽气,紧接着一个熟悉而欠扁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堂堂无情道祖师居然是这种人,用完就丢,渣男!”
谢莳的潜意识比脑子先记起这个人,声音在耳边响起的瞬间,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感涌上心头。等戴着咖色墨镜的男人出现在视野内后,那股烦躁感终于有了解释。
他咬牙低声念出那个名字:“陆冥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