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疑问令人羞愤不已,张口便要反驳。
紧接着后一个疑问却叫沈彦急声辩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吃饱喝足了还吃你干什么?”
他义愤填膺:“老大说了,我们做鬼的不能这么贪心!你这是污蔑我知不知道!”
邢赫没想到沈彦反应竟然这么大。他只是想逗逗他,没想惹急这个小鬼头。看着沈彦一脸愤慨的样子,他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能说点什么让他消气。
一阵沉默之后,沈彦越想越气,起身双手叉腰站在邢赫面前,冷不丁朝邢赫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就跑。
邢赫:“……”
他感受着扑面而来那一阵久未散去的凉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彦生气了。
“呵。”
邢赫呆愣半晌,摸着脸笑了出来。
……
沈彦觉得自己一腔热情喂了狗。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准备和这位新邻居好好过下去,结果就被人冤枉戏弄。
太过分了!
不能忍!
他在杂货间里来回踱步,急的钻进窗帘里、站在外窗台上不停旋转,想要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他现在不能走出院子,那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院里那颗高大榕树的叶子也跟着沙沙作响,似乎也十分赞成沈彦的决定。
沈彦站在外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眯起眼睛朝邢赫的房间看了一眼,冷哼出声。
一整个下午,邢赫都没能把沈彦叫出来。
如果不是知道沈彦近一个月不能走出这里,他恐怕要以为沈彦离家出走了。
他孤零零一个人吃完了晚饭,也不见供桌前出现想见的身影。收拾好东西,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站在杂货间门口敲了敲门,邢赫清清嗓子说:“我又把饭菜热了一遍,你记得出来吃。”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邢赫只好转身作罢,轻声道:“那就等气消了再出来吃吧。”
听着远离的脚步声,沈彦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
看着邢赫离开的背影,他半眯着眼冷哼两声,悄悄回去准备了起来。
今夜,注定不眠!
晚上十二点,邢赫刚刚进入深眠状态。
月光照耀下,清风拂过,窗帘一角被卷了起来。
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缓慢移动到了床前,围着床沿绕了一圈,在床头停留许久。
“邢赫~”
“邢赫——”
沈彦低声轻唤邢赫的名字,后者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亢奋地搓搓手,倾身在邢赫身侧吹了口气。
一股凉风顺着被角钻了进去,邢赫皱眉翻了个身,面向沈彦。
沈彦迅速蹲下,贴在床边隐匿身形,过了一会儿不见邢赫有进一步的动作,扒着床沿探出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安睡的人。
高眉挺鼻嘴唇薄,轮廓立体眼窝深,是很凶的长相。放往常,沈彦路上这样的人一定转身就走,绝对不会愿意招惹这种人。
他狠狠皱起眉,想到白日里这家伙脸上挂笑的样子,有这么凶吗?
有没有不重要,沈彦今夜是来报仇的!
他想起白天邢赫的所作所为,眯起眼睛盯着邢赫乌黑的头发,还有没什么软肉的脸颊,狞笑一声,伸出手去。
睡梦中的邢赫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感觉头顶和脸上同时传来一股钻心的凉意,冷得人心底发寒。隐约感觉到触碰自己的东西上有股熟悉的触觉,他深吸口气,抬手覆在脸颊上,企图带来一点温暖。
沈彦玩儿地正起劲,手忽然被一道燥热的气息包裹住,下意识抽出手。
没抽动。
昏暗的房间里,沈彦看向邢赫的手腕,暗红漂金的大漆镯子耷在腕骨上,隐约散着金属色的光晕。
是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道士给邢赫的“防身武器”!
失算了。
沈彦冷哼一声,没继续强力把手抽出来。
他有些郁闷,另一只放在邢赫脑袋上的手更加猖狂。把邢赫的头发揉乱、打结、编成细碎麻花。
看着邢赫乱糟糟的头顶,沈彦心中高呼一声解气。视线从那一团乱麻的头发上移开,扫向其它位置,目光定在床尾,邢赫的脚上。
他动了动被压住的手,还是没能抽出来。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抬手在邢赫另半张脸上落下一个巴掌。
邢赫下意识松开手,去温暖另半张脸,沈彦趁机溜走。
站在床尾,沈彦盯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脚,犹豫片刻扇出一小股风。
似乎是察觉到了那股冷意,邢赫蜷了蜷腿,又翻了次身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