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要强健体魄,熬也要熬死他们,陛下一日不死,旁人终归是乱臣贼子。”
“好奇怪的话。”
“意思明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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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少了一个皇帝后依旧转了起来,大赦天下,开恩科,诸国来朝。
诸国来朝这事,又有些讲究,但殷熠最近像是跟礼部杠上了似的,办这事的又是礼部。
故而殷熠特地叫来礼部尚书及两位侍郎。
“这万国宴可有什么章程,可准备妥当?”
“秉殿下,一切都已按照往年章程准备妥当,臣等自然尽心竭力。”
“是嘛?宴前章程记得呈上来,孤再过一过眼。” 殷熠皮笑肉不笑,“啊,梅侍郎啊,听说贵府三公子才华出众。”
梅原泽:“殿下谬赞,小儿只是平日写写闲诗。”
“今年恩科就要下场了吧?”
“是。”
梅原泽不知自己三儿子怎么落入了摄政王的眼中,登时额头布满细汗。
“挺好的,孤就随口一问。”殷熠话锋一转:“哦,孤就说忘了个什么事,今年还有恩科呢,恩科也是礼部操办。太平年,礼部事情多,诸位多操劳操劳。”
礼部尚书李明躬身道:“臣等自当尽心竭力。”
满头白发亮晶晶,当年也是个传奇人物,如今也是个老臣了。
“今年家有子侄下场的礼部官员,还是好好在家教教孩子,诸位说呢?”
“殿下说的极是。”三人当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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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科的主考官还待商榷,总不能他自己上吧,怕是要累死过去。
想来想去,殷熠看中了一人,刑部尚书寇非。
十六岁中了榜眼,仕途却不是很昌顺。这倒也能理解,京中状元探花榜眼遍地爬,总有人混不出来名堂。
可这位六部挨个呆了个遍,出去又外放了六年,但还是做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能被那么多人排挤,还能混到这个位置,可见真是天赋过人。
殷熠上朝时见过,是个始终板着脸的年轻人。不过那张脸居然混了一个榜眼,他便有些好奇那年的探花长个什么招摇的样子。
“皇叔,要选这个人负责吗?”
“先定这个人吧,那么一个得罪人的性子,希望他耿直又公正吧。”殷熠叹口气,六部尚书做主考官,也是合适的。
现在就等着看静圆能不能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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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合格的摄政王,殷熠还要时不时看顾小皇帝的课业,故而特地喊了户部侍郎列云机。
“陛下,这几日跟先生们学的怎么样?”
小皇帝心虚的看了一眼巧巧:“尚妥。”
“这几日陛下要额外看一看往年的考生考卷,我会让你的先生给你讲解的。”
“为什么?”
“恩科在即,不求陛下你能做文章,但也要看一眼知道什么文章是好的。”
“禀殿下,臣不赞成此举。”列云机皱眉。
“哦?为何?”
“陛下如今读书,暂时还认不太全字,摄政王此举无异于揠苗助长。”
这下,列云机皱起的眉毛转到了叔侄二人身上。
“哦,陛下?”殷熠打眼一瞧有些心虚的小皇帝,扶额道,“列卿,你尽力而为吧。”
殷熠想了想又怕打击小皇帝学习的积极性,忙又补充道:“陛下聪慧,一定会学有所成。”
列云机没有感情回道:“是。”
小皇帝的课程不少,再加上早朝,一日空余的时间很少。
若是先帝还在,这个年岁该是他好好玩乐的时间,至少也要有几个差不多年龄的伙伴。
殷熠无奈摇头,三岁的孩子不会交往也不行,便下旨喊了他各位哥哥的孩子进宫热闹热闹。
原本是个好主意,谁知莫名其妙的受到群臣反对。
大臣反对也不明着说,只说:“诸位亲王世子进宫,恐影响陛下课业。”
殷熠转念一想忽然明了,大臣这是在防着他。
也不知谁将摄政王问陛下课业和摄政王请诸位亲王世子进宫联系在了一起。
给朝野上下的信息便是:“摄政王觉得陛下学的不好,要找个聪明的世子承继大统。”
当然这问题没有明着说,殷熠也没办法明着回答,只是御史的折子骤然高了一大摞。
他依次翻了翻,不由感慨,不愧是文人,骂人居然还能这么引经据典、拐弯抹角的骂。
殷熠无奈告诉小皇帝:“陛下,恐怕你真得学一学怎么看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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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纪事》:“天佑元年四月十四日,孤深感纵马携幼帝之鲁莽,痛心不已,故携幼帝于追远殿,拜祭先帝及朝堂诸位先祖。然另有原因,孤每感困乏,自觉不对,延请医师,才知孤与陛下身已中毒。故而孤携陛下同往追远殿,饮食休憩,种种冒犯先祖,非孤所愿。
三日,擒拿凶手,得以解毒。嗟乎,一王一帝,行至此处,孤自觉为耻,身为社稷,孤未尝不了卧薪尝胆,徐徐图之,然陛下年幼,既已深受其害,自当快刀乱麻,速速斩之。
另,近四日共批阅一百六十七封奏折,少有睡眠,孤深感疲乏,然忧心陛下与天下,实为孤之幸事,孤,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