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好运传送给你咯,加油。”林果勾起嘴角向她俏皮一笑。
阮黎愣住转而露出一抹浅笑,双手握拳做出加油的手势,“嗯,感受到了!”
……
阮黎抚平裙底斜坐在沙发上,头顶的采访灯明亮又炙热,打出的光线衬得她的皮肤白皙细腻。
“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新天地》,我是主持人甘雨……您和大家打个招呼,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卷发盘起的甘雨双腿并拢,温柔地引导新手阮黎。
“大家好,我叫阮黎,是黑岩咖啡和听海民宿的老板。”
钟承舟坐在李梦婷身后,通过监视器端量阮黎的特写镜头,她发红的耳尖渐渐消退余温。
随后他目光下移才注意到今天她戴了一副莹润的珍珠耳环。
随着时间流逝,阮黎也渐渐进入状态,所有的回答一丝不紊,甚至到最后整个人开始变得松弛,应答如流。
李梦婷嘴角一翘,“进步神速对吧?”
她看不见背后钟承舟的表情,只听见他轻轻嗯了一声。
在大灯火热照耀下,阮黎只觉自己的嘴唇愈发干涩紧绷,下唇瓣皮肉突兀一痛,在她浑然不觉间唇瓣裂开一道小口。
特写镜头依旧兢兢业业地工作,高清镜头下每一处细节清晰可见,红唇上干裂的伤口没有一丝遮掩地展现在钟承舟眼前,那道口子在慢慢渗出血珠。
不等他开口李梦婷抬手:“卡,阮黎处理一下嘴唇。”
突然被喊卡阮黎茫然看向场外,本能轻抿嘴唇后眉间轻皱,神经传导着短暂的刺痛,随即舌尖也尝出隐隐约约的血腥铁锈味。
钟承舟迅即起身从旁扯了几张抽纸,三步并做二步走向阮黎面前,弯腰将纸巾摁在伤口处:“先摁着,有没有润唇膏?”
“……”阮黎本想回驳他大惊小怪,但迎着他眼底不加以掩饰的关心,她嘴唇微动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林果低头在包内翻找出润唇膏,抬头看着眼前一幕瞬间呆立在原地,她一脸震撼,这这……不是说分手了吗?
但她很快缓过劲,走上前偷瞄钟承舟一眼后拉起阮黎的手:“黎黎,我们去处理一下。”
……
重新补好妆的阮黎鞠躬进场,满脸歉意地和工作人员一一道歉。
不多时顺利完成自己剩余的录制部分。
在众人鼓掌中,阮黎迫不及待离开采访区,与钟承舟交班擦肩而过时,一根手指骤然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
还没反应过来,勾缠的指头又转瞬退离。
似有似无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胸腔里的心跳也随之错了半拍。
阮黎轻眨温润的琥珀眼眸,不可置信地转头与他视线交汇。
钟承舟神色如常,“在一旁等我,结束后我有事和你说。”
勾小拇指是以前他们要求对方等自己的小动作。
……
阮黎和林果握着一次性水杯站在远处,静静旁观钟承舟接受采访。
钟承舟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神态自若,整个人散发着沉稳的气场,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适应这种场合。
他始终面带微笑地聆听甘雨的提问,回答问题时不是直接脱口而出,而是稍加思考后再给出言之有物的回答。
林果由衷感慨:“学长还是学长啊,面对这种场合依旧是游刃有余。我看最适合学长的职业应该是新闻发言人才对。”
阮黎不置可否,安静地望着窗外走神。
“据我们了解,您是主动申请外派担任石陵岛驻村书记的,请问当时您是怎么想的?”甘雨按部就班地提问。
“我是留守儿童,从小跟在村长阿公身边长大,也因此受阿公影响最深——”钟承舟话音突然一顿,因为他正好瞧见阮黎步履匆匆地离开。
也许停顿时间太久,身旁的甘雨都忍不住投来疑惑的眼色,他回过神继续神色如常地接下去说。
而阮黎自然不知道钟承舟这边的情况,她之所以突然走开,完全是因为刚才猛地喝太多水,尿急了……
去了趟卫生间,她顺手将唇上的口红用卸妆棉拭净。
一回现场阮黎就朝林果快步走去,轻声向她借润唇膏涂唇。
恰巧,钟承舟的采访也到了收尾处。
“那回过头看,您有后悔过回乡这个决定吗?”
阮黎涂唇膏的动作微滞。
“从来没有后悔过回乡,但……后悔做这个决定时太过轻率,放弃了珍贵的人和事。”他的笑意渐敛,长睫遮盖眼底的神色。
阮黎放下手里的唇膏,喉咙像是被莫名的情绪哽住,轻轻摇头试图晃去难辨复杂的心绪。
倏忽之间,阮黎觉得二层空气有些憋闷,让自己无法呼吸。于是她将唇膏还给面露担忧的林果,悄无声息地跑下楼透气。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珍贵的人和事会失而复得。”善解人意的甘雨笑着安慰道。
钟承舟掀动眼皮看向场外,和学长对视正着的林果眼神闪躲,她的身边早已阒其无人。
他若有所失地收回视线。
“借你吉言。”
-
黑岩咖啡,一层。
阮黎手肘靠着吧台低头等楼上访谈结束。
“二层还在录制不能上去。”
阮黎听见郭超的劝阻声立刻扬起头,只见柴涵亮灵活地躲开郭超的双手阻拦,最后行色匆匆地跑上二层。
“没事小超,估计是有事。”阮黎对郭超说道。
大概是真有事。
因为没过几分钟,钟承舟胳膊搭着西装外套,和柴涵亮一前一后走下楼梯台阶。
当路过吧台时,钟承舟脚下步伐停顿,转眸看向阮黎:“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去哪儿?她一脸莫名。
“卫生站何医生受伤了。”
阮黎皱眉不语,老实说她跟对方不是很熟……
而接下来的话让她眉心一跳。
“以后卫生站可能要关门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