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面对他,阿涂把头扭到了一侧,冷硬地说道:“那也是我的私事,无需风林家主操心!”
风林隐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是姜衡与白泽并排而立的背影。见状,他怒极反笑道:“哦,我忘了你有白二公子为后盾,自有肆意狂妄的资本,是我逾矩了!!”
知他误会了,阿涂也不欲解释,只沉默着一句话不再说。如今两个人结局已定,到底是因何而缘断已经不再重要。
见她沉默,风林隐眼中最后那点儿希冀也消失了。他退后一步,不甘心地问道:“你与我也隔着血仇。所以,阿涂,你要向我寻仇么?!”
看到他赤红的双眼,阿涂心里一痛,哪怕知道他算是自己的半个仇人,哪怕知道自己与他再无可能,她还是对他有一丝不忍心。
沉默半晌,她终是说道:“我不会牵累无辜之人。但,你的族人之中手上沾上我父母和有狐一族鲜血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完话,她从袖内拿出了风林隐之前送自己的珊瑚手镯,递了过去,“风林家主,此物我不适合再保留,还请收回,另赠他人。”
“另赠他人?我可不如姜家主可以心意瞬变.......家主既然不喜,那此物扔了便是,不必费心。”风林隐笑得愈发悲伤,已死的心也终于不再有丝毫微颤了,她与他终是站在了对立的两条路上。
看着眼前之人,此刻风林隐才终于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阿涂。
她对于所爱之人可以热烈追逐,对于所恨之人也会随时舍弃,绝也不会因情爱而有一丝犹豫。她率真坦荡又嫉恶如仇。这样的她,让她就此放弃复仇是断无可能了。
风林隐又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阿涂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快,离去之时长袍被带得纷飞。看着那一抹青色深衣越来越远,阿涂脸上的冷硬似瓷片般剥落,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她抬头看向了天空。
今日真是个好天气,西山方向,云霞辉腾,绝美壮丽。看着这绝美的景致,一滴眼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白泽走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美人垂泪的场景。他倚靠在水阁的柱子上,也不上去劝,只静静地看着她。
等晚霞散尽的时候,阿涂终于止住了哭泣,一转身便看到了一旁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白泽。
一个奇怪地念头在她脑中闪过:似乎在她最伤悲之时,他都在她身边。
“哭完了?”白泽走过来,声音清冷地让人看不出情绪。
阿涂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一些嘶哑:“嗯,哭完了。”
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白泽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嘴上却是刻薄得很,“为了个男人哭,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阿涂干脆地拨开了他的手,嘴上还击道:“你这种冷心冷肺的哪里懂?!”
白泽有意转移话题,于是笑着接道:“我哪里冷心冷肺了?”
阿涂知晓他的用意,便也顺着他的话说道:“如葵阿姐心悦你,你别说你当真不知道。”
听到她这话,白泽再次依靠在了柱子上,佯装浪荡地说道:“果真?我确是不知。”
阿涂:“那你如今知晓了,当作何打算?”
白泽:“能作何打算?我有婚约了,怎可言而无信?”
“婚约?怎么从不曾听你说过?”阿涂一脸的不信。
白泽挑眉道笑道:“我在幼年便由娘亲做主,与一个女郎许诺了姻缘,连信物都交换了。”
阿涂:“真的?”
白泽:“骗你作甚?我哪里是会拿婚约之事胡说之人?自然是真的。”
阿涂:“那你为何还不迎娶那个女郎?”
白泽沉默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她说道:“因为她忘记了婚约之事。”他认真地看着阿涂,眼神中透着阿涂看不懂的情绪。
阿涂:“......”
吐出口气,她吐槽道:“我就知道不该信你。”
白泽敛下眸中的情谊,笑了笑说道:“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