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此时站在假山之上的亭内,顺着如葵目光也看到了阿涂。望着一脸失落的如葵,王后不禁摇头笑道:“这个多年来与自己并称离晋双姝的姜氏如葵,骄傲不输自己,可是在遇到那个阿涂女郎的时候,终于也不淡定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婢女,婢女看到王后的目光立刻了然地点头朝着姜如葵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边,与向氏较好的氏族都一脸鄙夷地背后讥讽着阿涂,眼睛却忍不住地瞥向那个骄傲又美丽的女郎。
平时被向氏阿姣瞧不上的小氏族的女郎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们光明正大地向阿涂投来艳羡的目光。当然他们艳羡的不仅仅是因为那绝美的容颜,也因为她居然与出身中原首富的姜氏丹儿熟识,更别提她身旁还有陵国的二公子陪着。
这边的动静,引得左离也跟着望了过来,看到是阿涂和白泽到了,他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左离在他们几人面前停下,笑着招呼道:“二公子,阿涂,你们终于来了,可叫我好等。”
见是他,白泽敷衍地拱了拱手。看到这个离晋大公子,就想到了离晋王的算计,他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股烦躁。
阿涂对着来人福了一礼,温和地说道:“见过大公子。”
她听说过这个左离,虽说他是离晋王唯一的公子,但是他的生母却是离晋王尚未发迹时娶的发妻,出身很是卑微。因为卑贱的出身,哪怕后来左项成了离晋王,其母也并未被封王后,而是休妻为妾之后另娶了一个世家之女作为王后。
就在离晋王封后的当晚,左离的生母,那个出身乡野但是却十分要强的女人直接用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在了寝殿。而她的尸体旁便是尚且年幼的左离。
第二日宫人进殿时才发现,小小的左离趴在地上睡着了。而他的头顶之上,悬着的便是其生母早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自那日起宫里的人都说大公子是个傻子。可不是傻子么?要不是傻子,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亲生母亲自杀在自己的面前,都不知道要喊人救命?要不是傻子,怎么会在知道再也见不到母亲之后连滴眼泪都没掉过?
说来也怪,自左离生母死后,后面的王后也好,姬妾也罢再也没有人能把孩子养大。勉强生下来也是不到十岁便夭折了。人们都说这是左离母亲的鬼魂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王位而索了其他孩子的命。
更有传闻说,后来的那位王后曾经在宫里亲眼见过左离生母的鬼魂,还因此被吓得终日惶惶一病不起,没熬几年人就没了。
因为这些传言,本来还算很喜爱这个儿子的左项也慢慢疏远他了。
人们都知道,要不是离晋王室子嗣单薄,只有他一个郎君长到了成年,王位承继也不会轮到他。
尤其是现在新继任王后怀孕后,朝中原本支持左离继承王位的寥寥几人也不再搭理他了。新王后人长的美,又是出身大世家向氏,最重要的是向氏家主又深受离晋王左项的器重。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该朝哪里拜佛,该找谁烧香。
原本尚算殷勤的朝臣也好宫人也罢,现在看到左离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让向氏的人误会他们心向左离。
远得不说,就说这次选妃,除了一些没见识的小氏族,真正的世家贵女可都躲着。生怕被选上给这个晦气的左离当了王妃。谁人不知道,等小公子出生,左离的好日子也就没了。
因为左离这可以说得上凄惨的童年,阿涂虽然明知道王后会利用他对自己不利,也不忍太过冷待他。
见到心悦的女郎笑吟吟地同自己说话,左离笑容更大了,“阿涂,王上生辰那日我便注意到你了。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这可真是太好了。”
阿涂微微点头,“大公子客气了,我和师兄在离晋做客,多赖大公子招待,阿涂应该谢过大公子才是。”
“ 阿涂太过客气了,这都是分内之事。”左离憨厚地连连摆手,继续说道:“估计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朋友。我与女郎一见如故,不知我出宫之时可否去拜访女郎?”
白泽听到左离如此自来熟,忍不住插嘴道:“大公子,师妹生性顽劣,恐怕会伤了大公子,大公子还是远离她的好。”
听到白泽这明显的拒绝,左离情绪瞬间低了下去,他微微低着头,一副不甘心又委屈的模样。
阿涂见此于心不忍,开口说道:“你别听师兄瞎说,我很温柔的。你要出宫的话,我自可以相陪。”
白泽见阿涂不理会自己的好意,咬着牙从齿缝里讥讽道:“哦?我怎么不知师妹有过温柔的时候呢?”
阿涂看着他,无比真诚的说道:“师兄眼睛不好了,回南川定要寻医正好好瞧瞧。”
说完也不理会他,在左离的指引下走向了自己的位子。本来阿涂作为二公子的师妹理当被安排在二公子身旁,可是王后却刻意吩咐人把阿涂与左离安排在了一起。
阿涂看到王后特意派人安排的位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里嘲讽道:“王后当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