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直没有问你名字?”刃应欢好歹还找找话题,将天绛则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食物。
黑角男头也没抬,“吴畏。”
“名字蛮好的啊,我叫刃应欢,你叫吴畏,无谓应欢,听起来洒脱得很。”
“嗤。”吴畏冷笑一声,“我的母亲只是希望我是个畏惧一切的胆小鬼。”
“当胆小鬼不好吗?”将天绛忽然加入话题。
在她的概念里,没有能力的时候就该当个缩头乌龟,能躲就躲,灵族刚开化本就容易收到袭击,尤其是她这样具有传承的异兽,更是会在开化时弄出不小的天地动静,这时可不就该当个胆小鬼缩进灵界。
可这提问像是踩到了吴畏什么痛处,声音都扬了几分,“好,当然好,胆小鬼活得最久。”
见气氛不妙,刃应欢插了一嘴,“话说吴畏兄弟,你对鬼刹雾郡有什么了解嘛?我们虽然要去,可这一路问过来,大家都对鬼刹雾郡很是避讳的感觉。”
吴畏顿了顿,垂首将菜一一装盘,两人跟着他回到了屋内小桌。
他话虽漫不经心,手却不由使劲握成了拳头,“你们要去鬼刹雾郡做什么?”
刃应欢回得更随意,“有朋友好像被带去鬼刹雾郡了,想看看能不能把她带出来。”
“很重要的朋友?”
刃应欢唔了一声,“我的每个朋友都很重要啊。”
吴畏叹了口气,“你们是从村口进来的?”
“对啊对啊。”将天绛点头。
“村口看到了什么?”
将天绛回忆了下,“一个大铃——”
“还有呢。”
她苦恼的思索片刻猜测道,“小土堆——?”
刃应欢福至心灵,“你是说…”
吴畏没打算兜圈子,直言道,“那是立给我们村曾经消失的人。”
“没有尸首,也没有痕迹,”吴畏的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那些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喏。”
黑角男示意他们看向窗外,借着光还能看见一些,他们村确实距离鬼刹雾郡不远了,可以看到远处漆黑的城墙上竖立着各色旗子。
“鬼刹雾郡时不时就会传出奇怪的鬼音,那些旗子会像活了一样不停地飘荡,鬼音停止时,就会有人消失。”吴畏压低了几分声音,“村子里的老人说,那鬼音就是厉鬼索命,被索命的人都会被旗子吃掉。”
刃应欢疑惑的哈了一声,“被旗子吃掉?”
吴畏解释道,“我们这看不到,他们大门中间有个格外红的旗子,不是正常的红,颜色像血液一样,但它平时是垂下去的,每当鬼音响起时,所有旗子飘荡,但这个旗子还会变成透蓝色,鬼音结束后,它就会恢复回那副血淋淋的样子,甚至有人说,每次鬼音结束,那个旗子都看起来更红了些。”
将天绛已经把腮帮子塞得满满,嘟嘟囔囔问,“那你们怎么不离这里远一点。”
“我们村早就举村迁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吴畏知道他们其实是问他怎么还在这,都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吴畏解释道,“这里是我们的祖地,列祖列宗都埋在这,宗祠也在这,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我们也觉得他们在这。”
吴畏也是难得跟人在这说说话,话匣子打开,话不由自主多了些,“所以我们会在村子里抽签选出一个人来看守此地,第一个被抽到的倒霉鬼几年前去世了,第二个就是我了,那些人是被鬼音带走的,我们听说鬼刹雾郡的人都天生黑角,所以村里人便制作了这两个角。”
吴畏笑了两声,“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好像也习惯了,人不就这样嘛,无法反抗便任人宰割,甭管是什么,有点慰藉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
“那我们也搞两对吧?”将天绛一本正经道。
刃应欢愣了下就立马应下,“好,我们别让吴畏哥哥一个人戴~”
“你们…”吴畏也没想到两人会是这反映,可他又隐隐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好像这是一件不承担任何使命的事情,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装饰。
又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想要达到的结果?
吴畏不免心下一暖,随后摇了摇脑袋朝远处鬼刹雾郡的旗群看去,“也不知有几年活头,这旗子每次摇起,我就心情很是复杂,死了好像也不错,毕竟在这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可莫名其妙死又有点不甘心。”
鬼使神差,刃应欢也跟着远远看向鬼刹雾郡的旗群,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支旗子透白莹亮,它被风轻轻牵起一个角,刃应欢恰好看到在这旗子的正中央有一抹如春般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