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以前有很多坟墓吗?”
“问这个干嘛?”许佳麟关了花洒,想了想:“办公室的老教师有说过吧,我们这儿以前是乱葬岗改的。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A市这个地方,那块土没死几个人?咱们大学建人工湖不也挖出了几个地主墓吗?”
“那这段时间除了热水器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许佳麟啪地打开厕所的灯,白炽灯噼啪作响,明明灭灭地闪动着,滋啦几下,自个儿灭了。
他回身看向陶知绪,两手一摊,身后的灯光又顽强地亮起几秒:“这算吗?”
陶知绪默默摸了自己手臂处的纹身,手持众生平等器,他感觉到了安全感。他把许佳麟拉到自己后面,说:“待会发生什么也不要害怕,我能保护你。”
许佳麟犹且茫然,陶知绪已经摘下李简送给他的护身玉佩递到许佳麟手中。热水器又Duang地响了好大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
许佳麟强忍着逃回室内的想法,他紧紧攥着玉牌,提心吊胆地看着陶知绪往浴室里去。他拉开阳台的门,随时准备情况不对就拉着陶知绪跑路。
陶知绪疑心浴室内有鬼魂,在经历过恶鬼事件后,陶知绪已经明白,对很多鬼来说他这样阴气外泄的活人是非常难得的食物。如果浴室真的有鬼魂,绝不会放过他。
厕所的灯光在滋滋几声后彻底没了声息,室内的光源照到阳台上。沉默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蔓延。
陶知绪思绪几经回转,他又摘下了安魂符。
Duang!
透过不甚明晰的光,许佳麟惊悚地看到浴室那台崭新的热水器产生了裂痕。他连忙抓住陶知绪的衣摆,打算形势不对就拉着他跑开。到底是看见陶知绪不慌不忙、镇定自若,许佳麟自背脊处生出的寒凉恐惧也慢慢消弭了不少。
他知道陶知绪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一定是有把握才做的。就像当初在实习期被上司职场霸凌,也是掌握好证据之后才告发,虽然结果并不如意,但许佳麟相信他。
果然,在陶知绪摘下安魂符后,浴室内的响动冲击愈发明显、难以忽视。室内的灯光也开始明明灭灭地闪动,阴风阵阵吹拂。
热水器上的裂口愈发大了,一股股污水顺着裂缝往下流。
那些污水最终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许佳麟掐了一下自己,咬了咬舌尖。
是痛的。不是梦。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一切都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摇摇欲坠。
秽水人形冲上来时,许佳麟有些反应不能,他之前做的预想——情况不对拉着陶知绪跑路还没来得及做。
只见他异常冷静的好朋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银色的众生平等器,金色的光芒之下,秽水人形的形状被冲散了。
在那滩污水再次预备凝结成人形时,陶知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张黄纸符咒,符咒直冲污水而去。
符纸一碰到污水便自燃了,污水里竟然产生了火烧皮肉的味道,甚至还有较为尖利的叫喊声。
许佳麟抖了抖手,没来得害怕他的朋友就解决了一切。
当攻守易形之后,所有的恐惧都会消失。
那滩污水左冲右突,似乎想逃离符咒的围困而不得其法,无能狂怒地尖叫。
陶知绪似乎觉得有点吵,抬起手,众生平等器对准了它。
浴室一下就安静了。
陶知绪再一回头,许佳麟两眼发光地注视着他,兴奋地拍打他的胳膊:“这是什么啊?怎么做到的?这么牛。老天,你背着我干啥了?”
“你这也太帅了!!我能摸摸吗?”
许佳麟激动地学着陶知绪的姿势,手比了个手枪的形状,对准阴暗爬行的那滩水,嘴里发出biubiu的声音。
本来是没打算说的,既然碰上了鬼,陶知绪想了想之前问越山能不能告诉他的家人他在阴间兼职的事。
越山说可以。他自己能信任对方就行。不能信任的地府也有办法消除记忆。
本来是为李简而问的,没想到先告诉许佳麟了。
陶知绪把不能说的隐去,其余的一五一十告诉了许佳麟。
许佳麟不仅不害怕,还很兴奋:“我的天啊,这么说我也是在地府有人脉了哈哈哈。”
“你这段时间热水器浑浊应该是和那只鬼有关。”陶知绪在冥网信上联系了一个阴差来处理后续。
也不知道为什么,阴差来得很快。
陶知绪定睛一看,原来是他们古焉小组的成员之一。
她探查一番,那鬼老实交代:“应该是有人不小心动了他的坟墓,他以为是你朋友动的手。一直在吓唬你朋友,等你朋友什么时候生病体弱气虚,他就有可能趁虚而入,吸□□气。”
“不过,这一切都未遂,骚扰扰乱你朋友的生活是既定事实,但判刑不重。”
“那受害者有精神损失费吗?”陶知绪问道。
许佳麟亲眼目睹阴差凭空出现,心情激荡地握着陶知绪的胳膊,听到陶知绪还给他争取权益,心想不愧是他的好哥们。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