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陶知绪以为自己一命呜呼、命丧此地时,他猛然发现,痛苦的不只是他。
那恶鬼一点点啃食蚕食他的四肢魂体,带有金光的魂体被他吃了下去。金光在他体内乱窜,犹如劈开黑暗的一道利刃。
起初,那恶鬼并没有在意,直到金光在他体内左冲右突,恶鬼才如梦初醒。
“这是什么?!啊老子要撕了你!!我的修为?!”恶鬼即惊且怒,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在此刻具现化。他再没心思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要速速吃了陶知绪,弥补他受到的痛楚和惊吓。
恶鬼的神情更加狰狞。
“老子要把你活拧了!!”
陶知绪奋力反抗,他魂体逸散得更快,原本就浅薄的金光已经变得十分熹微。
恶鬼扼住陶知绪的脖颈,两手用力撕扯,似乎想要将陶知绪头身分离。
陶知绪心生绝望,心想这回是真死了。
恐怕死了也去不了地府,他的工资还没花完,他没见到爸妈,他还没把书烧给越山......他没来得及做的事情太多。
遗憾终究无法圆梦了吗?
脖颈处撕裂般的疼痛感触及灵魂。陶知绪再也无力反抗,他听着恶鬼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下一瞬就要将他撕碎。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疑惑道:“咦?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瞬,恶鬼惊叫着倒飞了出去。
陶知绪惊魂未定,捂着脖子爬起来。
抬眼一看,却是越山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恶鬼。
陶知绪简直看到了大救星,他从没觉得越山这么帅过,他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越山上下扫视了一圈陶知绪,陶知绪受伤不轻,尤其是脖颈处,已经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倘若他再晚来一步,见到就是陶知绪灰飞烟灭。
越山眉头下压,神色冷了下来。四周骤然变得森冷。
他弹了一个法诀在陶知绪身上,陶知绪身上的痛楚顿时消散,伤口处也变得酥酥麻麻。
“来找你上班。”
泪,炸了出来。
如此朴实无华的理由,陶知绪决定免费上班一天。
越山转头走向还倒在地板上的恶鬼,一步一步犹如死神的丧钟。明明是极轻的、近乎没有声音的脚步,但越山每向恶鬼靠近一步,他就哆嗦一下。
全然没有了对陶知绪时的气焰。
恶鬼悲痛郁闷地闭上眼,你有这人脉你早说啊。
......等等,陶知绪说过了,是他没当真。
越山蹲下身,提起恶鬼的头发仔细端详。他虽然才来碧水分部不到半年,但对碧水分部的掌控和管理他是十分自信的。
没想到一个恶鬼在他眼皮子底下差点杀了他的古焉语翻译。
“你死多久了?怎么不去地府报道?谁帮你逃脱谛听监察组的搜查?”越山面无表情:“坦白从宽,抗拒......你不会想知道的......”
越山没将恶鬼放在眼里,一个连功德都辨认不出来、盘踞在居民楼上、只敢挥刀向更弱者的恶鬼能是什么好东西?在越山眼中,他最大的价值在于,最好他背后还有靠山在。
恶鬼本想殊死抵抗一下,越山动动手指他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当下老老实实就招了。
他是在越山上任前跳楼自杀,当时碧水分部不知为何没有阴差将他的魂魄勾走,他迷迷糊糊浑浑噩噩地飘荡,期间上了两个身弱之人的身,操纵他们的身体一跃而下。他作恶尝到了甜头,于是开始想办法不去地府。
但越山上任后地府管理越来越严格,好几次他差点被抓到。他深知自己已经吃了好几个人的灵魂,他不可以被抓住。
恰逢此时,有鬼找到了他,对方提出愿意庇护他,条件是让他来这个小区,后续要做什么听指令。
对方也许是忘了他,他就找了一个空楼房抠脚,没待两天就有些待不住了。他观察了几天,敏锐地察觉到陶知绪身上有阴气,他认为可以一欺。
身上有阴气的人,要么八字弱,要么快死了。
于是恶鬼开始咚咚咚敲地板,他一连敲了三天,第三天才发现陶知绪人已经不在楼下。今天看到陶知绪回来,说什么也要吃了他。
越山突然笑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碧水分部什么时候有谁可以庇护恶鬼不入阴间。”
他抬手,一缕阴气裹挟着恶鬼坠入突然洞开的地板,完全吞没恶鬼后,地板悄无声息地愈合。
“那恶鬼是去哪儿了?”陶知绪捂着脖子,声音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