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歌点点头,幸亏有于渊,否则她这几年里也难以过得如此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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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传来的依旧是茂水县风平浪静的消息,苏北歌才稍稍宽了心。
看来,真的是她太过紧张了。也许,梁骐并没有那么想找到她。
这日,苏北歌正逗着小笙在庭院里玩耍,府里下人来通报,说是有人找苏北歌。
“可说了是谁?”
“那人带着面纱,只说是旧人。”
旧人?
苏北歌心中一紧,整理了一下衣裳,独自往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苏北歌一看,于渊已到,而那人背对着她站着,身形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你是谁?”苏北歌开口问道。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少一?”苏北歌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景蔺微微一笑,“许久不见,可是别来无恙?”
苏北歌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景蔺神色凝重,“以防你又被骗了。”
“什么意思?”
“茂水县传来的消息都是假的。”景蔺神色凝重地说道,“君上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便让那些人假装四处乱窜,寻而不得,再回去,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松懈。”
“什么?”苏北歌和于渊都震惊了。
“现在君上已经把邕城的政事安排妥当,正亲自赶往南庭。”
苏北歌又惊又疑,抓上景蔺的衣袖,“你都找上门了,该不会,梁骐马上就到了吧?”
景蔺摇了摇头,“倒没有这么快,我一得到消息,便日夜兼程地赶来,君上他,应该还有两三日的路程。”
苏北歌提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那你来这里,是……”
景蔺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见他,所以,我便擅作主张,先赶了过来。”
“多谢你。”苏北歌由衷地说道,“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景蔺微微一笑,“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苏北歌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
“告诉我的人,也是当初助你逃走之人。”
苏北歌脱口而出,“姜……”
景蔺点了点头,“他说,还恩还到底,便找上了我来给你报信。我接到他的消息,便立即动身了。”
苏北歌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姜奚竟然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他还让我转告你,当初他既然放了你走,就不会再让你落入他人之手。”景蔺笑道。
“怎么?不想见到我?”景蔺突然打趣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传信的,这次又为了找你跑死了几匹马,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好好好,多谢你了,蔺公子。”苏北歌说着,心中的紧张也消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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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渊依旧神色凝重,“北歌,我们这就收拾,明日一早就启程。” 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今晚就摸黑离开,我去叫东珠和孩子们和孩子们回来。”
苏北歌制止了他,“于老,你听我说。你和东珠好不容易才在南庭城安定下来,不要为了我又再东奔西走。”
于渊急道,“可是……”
苏北歌摇了摇头,“梁骐是来找我的,找不到我也不定会为难你们,最多是威胁你们透露我的行踪。如果你们不知道我行踪,他也拿你们没办法。”
于渊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北歌制止了,“你听我说完。”
“这几年,我承蒙你和东珠的照顾,才能够安稳度日。如果因为我让你们再陷入颠沛流离的境地,我良心难安。”
于渊叹了口气,“北歌,你无须这般见外。”
“我意已决,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会留下亲笔信件给梁骐,他看后就会放弃了。只是……”苏北歌内疚道,“以后,他定会加派人手监控于府和南庭城,你们做事就要谨慎些了。”
于渊虽不放心苏北歌,但也知道,这府内大大小小的,一同离开反倒引人耳目,且如今于廷于辰年幼,东珠又因此前生产落下了病根,经不起颠簸。
他叹了口气,“那笙儿呢?”
“我有点想把她留在你们这,好过跟着我颠沛流离。”苏北歌说道,“但是,我还得看下她怎么想。”
于渊当即吩咐府内下人去喊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