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暄过后,猎户大嫂的声音远远传来:“回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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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在这座小村庄里度过了温馨而平静的时光,苏北歌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元气。然而,梁驷的情况却有些不太乐观,虽外伤逐步愈合,但他却反复高热,伤口仍持续渗出血。
荆野看不下去,便提议道:“梁兄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村里有个老医师,叫卞炔,医术高明,昨日采药回来了,咱带你过去看看。”
“对对对,就找卞老。”荆大嫂在一旁补充道,“小兄弟,他可厉害着呢,据说先祖曾是巫人,看一眼便知道毛病所在,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他。不过,那卞老脾气有些古怪,常常施医而不施药,你们小心伺候着他便是。”
梁驷心中一动,“那就劳烦荆大哥带我去一趟。”
“我也去。”苏北歌连声说道。
猎户大嫂继续嘱咐,“卞大夫住得偏,那儿风大,小妹你可要小心些,别着凉了。”
卞大夫的家位于村子的最东边,需要穿过一片狭窄的山道,山道后有隐藏着一个院子,未至门前,便飘来一阵淡淡的草药香气。
石屋外墙上刻着奇异的图腾,门半开半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手中翻阅着一本泛黄的医书。
荆野上前,恭敬地打招呼,“卞大夫,这位朋友受了伤,还请您帮忙瞧瞧。”
卞炔闻声抬起头,扫过三人,最后定格在梁驷身上,招手示意他过来。未等梁驷反应,卞炔便掀开了他的衣裳,望着伤口,啧啧道,“你这伤,看似已经愈合,但内里余毒未清,若不是遇着我,恐怕命不久矣。”
“什么!”苏北歌心中一慌,几乎要跪下,急声道,“卞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
荆野连忙拉住她,低声道,“别急,卞大夫对每个病人都这样说的。‘命不久矣’不过是他用来吓唬人的。”
“你这小子,多嘴什么。”卞炔瞪了荆野一眼,然后看向梁驷,“小子,我给你开一副药方,再配合针灸之术,就能彻底清除余毒。”
说完,他立马从一旁的竹篓中取出针线,手法娴熟地为梁驷处理伤口。整个过程,梁驷虽面色苍白,却一声不吭,显然已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不过,你内伤颇重,可不是简单能治好。”卞炔皱起眉头,“你的体内淤积了许多拥堵之气,应是受伤后引入苦寒之气所致。若要根治,需得用五种珍稀药材熬汁水,连续服用一个疗程方可。否则,内元耗损,寿命自减。”
“请问卞大夫,是哪五种药材?”苏北歌心中一紧。
“支子、大黄粉、夜露草、附子,寒潭金莲。”
“哪儿有?”
“前四样在这岚州境内,尚能寻得一二。然而,剩余那寒潭金莲,却是孤竹之地的独有之物。”卞炔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你们啊,恐怕是寻不到咯。”
梁驷微微蹙眉,“孤竹之地?那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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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炔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的连绵山脉,“就那,孤竹之地便隐匿群山深处。不过嘛,那里地势险峻,常年被云雾缭绕,普通人难以接近。早些年间,确有人贪图金莲的神奇疗效,贸然闯入,但大多数都未能返回,即便是侥幸生还者,也是狼狈不堪,对孤竹之地避而不谈。”
苏北歌好奇,“那孤竹之地竟如此诡异?”
“小妹,你莫要小看了这世间的奇妙。”卞炔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那儿,可是传说中古巫一族的居所,有你们关内人士趋之若鹜的神秘的力量,迷障重重,毒液弥漫,不就是为了避免普通人族轻易扰了他们的安宁么。”
苏北歌眉头皱起,不解道:“古巫聚居之地,不是叫做灵山吗?”
“哈哈哈哈”,卞炔大笑出声,“小妹你是从古书上看的?”
苏北歌连连点头。
“这倒也没错。不过这都是盘古开天辟地那会的事了,如今四海都历经三朝迭代了,人族都分散居住了,巫族又怎会全都还在那呢?”
听到这里,梁驷沉声问道:“卞大夫,您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