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碰到了小区的门卫,夏秋阳如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接着往前走,没留意门卫脖颈僵直一直盯着他没了踪影才将视线收回。
靠近墓地的原因,小区内几近没有阳光,夏秋阳有些后悔将那件温暖的外套还给李警官了,毕竟那外套真的很暖和。
夏秋阳自从很小和父亲搬到这里已经十几年了,如往常一般他找到小区路牌仔细看了看,顺着指引走绕了好几圈之后,走到楼下时长舒了一口气:他这过分路痴的毛病!
“秋阳,回来了?”夏秋阳朝声音看过去,是前两天刚搬过来的大娘。
“大娘你这是?”他刚才好像看到大娘手里拿着一个金元宝,上坟时给死人烧的。他没敢多说,打招呼忙匆忙回家。
“这孩子”大娘嘴里说得温柔,脸上神色却是僵硬。
夏秋阳关上门蹲坐在了地上,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原本的世界似乎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将窗帘拉上时,他看到对面应该是卖出去了,楼上的窗户和小区内大多数一样用砖头完全封死了。
好像,刚搬来的大娘家也是。
将窗帘完全拉上,隔绝了窥觊的一切。
瘫软在沙发上的夏秋阳,知道自己不知道何时被窥觊上了,自从父亲离开后,好像世界都变了。
他摸了摸自己那只金色的眼睛,泪水‘啪啪’的掉落在地上,自从感受到父亲不在这个世界后,他这只眼睛就不正常了。
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瑟缩在沙发里的人无力地颤了颤,‘叮铃铃’放在卧室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将人吓了一跳。夏秋阳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箭步抓住手中的手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是,电话那头的回答,将他又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夏先生,你找我打探的顾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夏秋阳屏住了呼吸,眼睛变得亮亮的,他看到父亲留的最后一封信难受了很久,本来不想找亲生父母的他在第一次看见鬼时有了动摇。
自从19岁后频繁的遭遇,已经让他神经开始衰弱,他就怕自己真有一天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自己昨天倒是难得睡了个温暖的好觉,夏秋阳盯着脚上的小熊拖鞋,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夏先生,夏先生?”私家侦探听到电话那头的人没了动静,为难地看了眼沙发上的贵妇人,女人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币,放在桌上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夏先生你还在吗?”瘦小的男人咬了咬牙。
“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你说。”夏秋阳压下嘴角的笑,连忙道歉。
电话那头人刚才所剩不多的良心,在看到桌上摆放的满满当当的纸币时已经消散。
“你找我打探的顾家,我这边完整的资料什么时候给你?”男人看了看妇人点头接着问:“夏先生?”
“侦探先生,我这边没法线下见面,我将邮箱给你。”得到人的同意男人回道:“那好,我发你邮箱。”
夏秋阳永远记得自己父亲说的知己知彼,所以在看到信得知自己身世的第一时间就找了私家侦探。看到私家侦探发过来的文件,他眉头越皱越紧。
和他一起被交换的那小孩从小就极其自私,以折磨人为乐。
上面明晃晃地标明了几件顾家发生的大事:第一件就是暴打保姆,看着照片上十几岁的男孩将保姆踩在身下,满身血渍的样子,夏秋阳害怕的抖了抖身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十几岁还没长开的男孩,面相看着挺正直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人。
往下再看,越看眉头越来越紧,直到最后顾家小子惹到□□上大佬,被人揍得不能自已,现在急需找人换肾...
盯着那两张血腥至极的图片,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看来前两天接到的电话顾爷爷说得那么好听,居然也是骗自己的!
“夫人这两张图片是不是有些过了?”侦探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强烈的威压感压迫着他立刻低下头。
妇人细长的指甲轻点手腕处的紫色手环,清脆的声音一下一下击打在他心脏上。妇人一直未张口,男人跪坐在地上啪啪的打脸:“夫人,是我多嘴!”
‘啪啪啪’男人用力将自己的脸打出红肿的印记。
‘啪啪’又是两沓钞票甩到桌上的声音。
“谢谢,谢谢夫人。我保证谁问起来我都会保密!”男人看到桌上堆成山的钞票,眼神中透出完全的痴狂。
夏秋阳没想到顾家的情况竟然这么复杂,和小说中挖肝挖肾的古早霸总文差不多了。
原本渴望解决问题的人,现在怕被当成问题解决掉。
“叮铃铃”从痴狂中回过神来的侦探看到女人的手势,连忙接电话接起:“夏先生,还有什么事?”夏秋阳不死心地问:“法治社会,顾阳竟然这么嚣张吗?”
“地磁场混乱后,顾家用秘法遮住了下一辈,谁又能知道?要不是夏先生运气好,找到我这个旁支,旁人更不可能透露半分。”夏秋阳有些奇怪电话那头的人语调竟然高昂起来。
“侦探先生别生气,我就是奇怪。”夏秋阳挂断电话暗自下决心,离顾爷爷的约定还有几天,他还是提前收拾收拾跑路吧!
“夫人,那这些钱...”侦探挂掉电话贪婪地望着桌上垒成小山,近乎上百万的人民币。
‘咔嚓’男人头一歪应声倒地,然后爬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小姐,这种恶臭的灵魂下次别让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