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远离的小船,粉衣姑娘低声道:“姑娘,他不肯上船,怎么办?”
红衣女人淡淡道:“他实力果然很强,就算上了船,恐怕也拿他没有办法。我只是想看看这是个怎么样的人,如今见到了……”
“那家伙的眼光倒也不差,”“她”不是很情愿地点评道,“不过,根本比不上那位大人。希望那家伙别不识好歹,因为这么一个人就背弃那位大人。”
“姑娘,那人若是将此事告诉五少主,五少主会不会来找您的麻烦?”
“来就来呗,那样我就能知道,那家伙是否在乎这个人。若他威胁警告,或是向我出手,不用怀疑,他一定是变心了。我正好替那位大人拔除一颗钉子。”
“他可是五少主,属下恐怕……”
“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再说,就算我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我早就写了密信,那位大人会替我报仇。为大人拔除一颗扎得很深的毒钉,是我的荣幸。”
红衣女子瞥了瞥手下,淡淡道:“怎么,你怕了?”
粉衣姑娘扯着袖子撒娇道:“姑娘,您知道我的,我不过担心您罢了。”
“最好如此,”红衣女人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记住了,越是怕死的人,才越死得早。”
“是,”粉衣姑娘福了福身,笑道,“多谢姑娘教诲。”
红衣女人瞥了手下一眼,懒得说话,转身朝船中走去。
“她”倒不担心手下贪生怕死,船上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身边跟着的这个,更是人来疯。
怕死?不过是“她”随便说着玩玩罢了。
想到不久后的见面,那人到底会满不在乎还是杀意腾腾呢?
真是期待呢。
……
是夜,花船上。
红衣女人站在一幅竖挂着的刺绣前,拨弄着四周颜色各异的线,各色的线在“她”身边飞快穿梭,像是有意识一般自动在绢布上绣着艳丽的花。
事实上,它们并非有意识,而是伴随着红衣女人指尖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而起舞。
忽然,“她”眉间一凝,指尖的针随手朝头顶甩出。
“叮”的一声,银针被忽然出现的匕首挡下。
不仅如此,匕首还朝“她”袭来。
“她”后退的同时指尖多了许多根泛着蓝光的银针,齐齐朝潜入的不速之客甩去。
伴随“叮叮叮”的响声,这些攻击要么被匕首挡下,要么落在周围的墙上。
眼见匕首逼近,“她”眼中并未惊慌,反而拔下头上华丽巨大的簪子挡了上去。
“叮”,两人快速地交手,谁也没有说话。
“姑娘!”外面传来急切的呼声。
“别管!”“她”呵道。
外面止声,里面继续斗着。
两人越逼越近角落,出于某种默契,两人都没将动静弄大。
最终,两人无可避开,黑衣人的匕首架在了红衣女人的脖子上,“她”的簪剑也抵在黑衣人的腹部。
“你输了。”黑衣人冷冷道。
“我看不见得,这上面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毒,见血封喉,你试试?”“她”仰着脖颈不羁地笑着。
“九号,我不想和你争,我只想警告你,少管他人闲事。”
“你急了?那人才没走多久,怕是还没见到你,你就迫不及待跑过来威胁我。五哥,你好好看看现在的自己,像什么样子,若非在外,殿里岂能容你?”
“这是我的任务。你以为我们有什么事能瞒过那位?”
“她”轻哼一声:“我当然知道是任务,若非与任务有关,大人岂能容你?现在,你还只是为了任务吗?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若我有问题,那位自然会处理我。轮不到你出头。倒是你,若是打扰那位的计划,你担待不起。”
“好,你以任务为挡箭牌,我说不过你。我会向大人询问的,对任务对象动真情,是否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黑衣人眼中厉光一闪而逝:“无凭无据,你非要找我麻烦是吗?”
“你想杀我?”“她”不但不畏惧,反而露出挑衅的神情,“你也不敢赌是吗?如果之前我只是有些怀疑,现在我就不得不信了,五哥,你已经走上取死之路了。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不知所谓,”黑衣人收手退开,斜睨“她”一眼,“九号,你这样妨碍我,我还不至于杀你,可若是任务紧要关头,你挡了路,我可以直接杀了你,然后向那位请罪。任务为先,阻拦他人任务,就算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你好自为之。”
没等“她”说什么,黑衣人从窗户跃了出去。
“她”看了看手中的簪子,五指握紧以至指尖泛白。
这回是“她”输了。
听到对方说起任务之时,“她”的心里就有了顾忌,担心坏了大人的计划。
倒不是“她”心里认为五号没有变心,而是任务至上。
那位大人更在乎结果。
若是大人有很重要的谋划,被“她”破坏了,“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现在,面对有问题的五号,和动摇对方的存在,“她”竟有些投鼠忌器了。
这件事,只能交给那位来定夺了吧。
可是,那位真的会相信五号变心了吗?
毕竟那位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怎么会相信有人敢背叛呢?
就这么让变节者蒙混过关?
“她”不甘心。
这时,外面的人敲门:“姑娘,可以进来吗?”
“进来收拾。”“她”收敛了神情,冷淡道。
门外严阵以待的人推门,看到满屋狼藉,小心翼翼低头收拾起房间中的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