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吾开口道:
“明月在之屏床边守了两天,昨晚深夜之屏醒来后,明月才回去休息。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此事,更何况明月从来不是这个路子,诸位没必要怀疑明月。”
叶明月朝柳真吾道谢,才朝众人拱手温和道:
“昨夜从前辈那里回房后,在下有些疲倦,便睡下了。并未出过院子。”
叶明月这么说,众人便打着哈哈做罢了。本来就不是很怀疑他,没必要揪着叶明月不放。
正说着,有人进来汇报,原来是在东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番僧中漏掉的一人。
那人喉间插了有毒的断箭。
与前面那些人死法不同,这时凶手出现了第三人。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逃出去的番僧碰到的人并非善类,顺手把他杀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已经无法回溯了,也没必要花费大力气去查。
众人便定下调子:最大可能是幽冥殿出手了,用这种方式昭告自己的存在。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势力,比如西方的光明教。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摩辔大师。
那个番僧实力很强,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但人们却失望了。
摩辔的尸体在一处竹林被发现了。
现场竹林片片倒下,恍如自然灾难,难以想象当时究竟发生了怎样惊艳的战斗。
凶手该是如何的强大,才将番僧抹了脖子,让那鲜血流了一地。
奇怪的是,番僧的脸色并没有那么恐惧,而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释然自嘲。
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番僧可是和风盟主交过手的,绝对算高手,那么能杀死他的人就更是绝顶高手了。
能被怀疑的对象数量并不多,风啸天的地位和性格就让他不可能这么做,况且昨晚风啸天深夜探望石之屏后,又被许多人看到过。
其他的武林大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身边随侍的人都不少,与番僧也没什么深仇大怨,也不太可能。
有人又想到了番僧曾说的话,那个石之屏是一个绝世高手,而且他们也有冲突。
可人家病倒后昏睡了两天,昨晚深夜才醒,总不能醒来就跑去杀人吧。
想了想,还是幽冥殿在昭示自己的存在靠谱。
幽冥殿,本身就是□□,再加上番僧又不是自己人,他们犯不着为外人去责问幽冥殿,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想到番僧本身就是一代高手,风啸天让人好生给他们收敛了。
先由宁家管着,等对方的人找来再物归原主吧。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江宁城的江湖人私下都在讨论。
有人拍手称快,说这都是报应,都是番僧等人太嚣张了,所以被人教重新做人了。
也有人暗自忧心,害怕自己可能不小心得罪对方的人,到时候自己不也是和番僧一样的下场吗?
……
第二天,孟胜喝酒时,也忍不住念叨这件事,问石之屏道:“之屏,你觉得这事是幽冥殿做的吗?”
石之屏正喝着茶,视线从窗外收回:“我也不知。不过,这场凶杀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吧。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威力吗?”
“或许那些人跟番僧有仇吧?”孟胜迟疑道。
石之屏点头:“这是无法确定的。这件事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后续了。”
“我只是好奇,那位高手到底是谁罢了。之屏,你说,会不会是什幽冥出手了?”
“孟兄,这我可没法猜。能杀死番僧的高手确实有限,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高手都为人所知的,只要没人承认做下此事,一切皆有可能。”
“确实。这么猜没什么意义。但大家都在聊这个,算了,不说了,不如喝酒。在这么舒适的江宁,又有你们在,我老孟还管那些屁事做什么。来,喝酒……你喝茶就好,我干了。”
孟胜自娱自乐似地喝着酒,他很容易满足,和看得顺眼的人坐一起喝酒,就足以让他快乐满足。
石之屏微微一笑,孟胜的人生,是他从来做不到的。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过了一会儿,孟胜喝得微醺,凌介之便开始赶人了,声称病人需要休息。
孟胜一拍脑袋,差点忘了石之屏是病人了,连忙起身告辞。
等孟胜离开,凌介之把门关上,转身把石之屏抱了起来。
石之屏笑着推他:“你最近怎么老把我当残废了?”
凌介之将他放在床上,站着看着他不说话。
石之屏收敛了笑容,露出讨饶的无奈神色。
“好吧好吧,介之,我知道了。”
他拉过凌介之的手,眉眼弯弯道:
“那之后,我不是都有好好地听医嘱吗?”
凌介之开口了,声音微涩:
“你……再睡一会儿吧。”
石之屏眉眼微垂,笑叹道:“我听大夫的。”
说完躺下了。
凌介之为他掖好被角,对上他的眼道:
“睡吧,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