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杨睿睁着微湿的眼,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唤着,“让我服侍你吧。”
裴笙挑了挑眉:“不急,今晚留在这儿吧,不然别人见你来得太轻松,以为我对你很好呢。”
杨睿现在一下子就明白了裴笙的做法,裴笙不想让人以为杨家和裴笙很好,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他的软肋,或许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脾气其实很好。
他坐起身体,跪直在软榻上道:“让我帮你一次,其他晚上再说。”
裴笙没再坚持,在软榻上半躺下来。
裴笙仰躺着,就这么用漂亮的凤眼看着他,看得杨睿心头一阵滚烫。
他一直知道,裴笙很美,所以那些人才会这么迷恋对方。
可是,当他直面裴笙,当他有资格触碰裴笙时,那种美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成为触手可及的了。
难怪就连圣上,对裴笙也是极尽占有。
如此美色在前,手掌天下大权的人,怎能不占有这一份世间真绝色。
他也有机会拥有,以前却完全不知珍惜,只是自怨自艾,更增羞恼罢了。
现在,他虔诚地俯下身,再做一遍从前不愿的事。
裴笙微微闭眼,偏着头不做他想,耳根却渐渐红了。
这具身体,却是比较敏感,容易情动。
偏偏身边都是虎狼之辈,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拆入腹中吞了。
裴笙叹息,倒该让殿主来应付这群人。
殿主霸道惯了,哪容得下别人冒犯他。
算了,若非如此,京城那么多士族权贵,又如何能入他掌中来。
他们爱慕这具皮囊和这腔才华,在美丽的掩盖下忘了恐惧,对他又爱又恨,确实方便了他。
裴笙这么想着,感觉渐渐增强。
杨睿虽是生涩,笨拙之中却有另一番感觉了。
裴笙心如止水,身体却给出了反应,渐渐热了起来。
杨睿被他逼过多次,现在竟也很快轻车熟路。
裴笙干脆放松身体,任由杨睿造作。
……
裴笙抓着软榻上的丝绸,微仰着脖颈,深深吸气。
杨睿不知怎么无师自通,脑子里冒出多般手艺,让裴笙猝不及防。
“杨睿……”裴笙泄出一声叹息。
衣服下的皮肤正在溢出热气和汗雾,裴笙放松地躺着,听着杨睿的咳嗽声。
“还好吗?”他问出声,才觉声音有些低哑。
杨睿咳嗽完,才倒了一杯茶自己一饮而尽,又用裴笙的杯子,给裴笙倒了一杯,喂到裴笙嘴边。
“倒也不必如此。”裴笙笑了一下,接过杯子,慢慢地滋润着微干的喉咙。
杨睿看着裴笙泛红的脸颊和眼尾,心中暗生喜悦。
他想让裴笙放下掌控之心,这太委婉,其实,所有被裴笙掌控的人,反过来都想掌控裴笙。
这种想法或有意识或无意识,他们都想让裴笙失控失态,意乱神迷。
这或许是一种破坏欲,裴笙总是淡定从容,运筹帷幄,又暗藏霸道阴狠,真的很勾人眼,直教人想让他露出其他的面貌。
杨睿只是初尝此味,便心中感到罪过,他不该对裴笙有这样的想法。
但思绪却仍旧跑偏,他在想,裴笙在龙床上的样子。
长发散乱,玉体横陈,慵懒地斜枕着手臂,酒醉似的红脸,任由一只手在身上来来回回抚摸那些暧昧的痕迹,犹如逡巡丰富的战利品……
那人是否得偿所愿,是否最是舒心……
不能再想了,杨睿拉回神思,便见裴笙枕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走神了。”他连忙收回所有心神,低头帮裴笙整理凌乱的衣衫。
裴笙安闲地享受完他的服侍,才道:“收拾一下,我还有事要做。”
杨睿便捡起衣服来穿,又重新束了散乱的发,让自己尽量正常些。
虽然外面都已知晓,他还是想掩耳盗铃。
“开窗,散散味。”裴笙懒懒地吩咐着,杨睿马上就做。
做完,他回到裴笙身边坐下。
裴笙躺了会儿,等味道散去,他便坐起身来,翻阅着放在案上的文件。
杨睿仍坐在软榻上,没有近来看一眼的意思。
裴笙回头看了他一眼:“躺一躺。”
杨睿神经紧绷了许久,今日又思虑太多,流泪泄气,现在应该比较疲乏。
杨睿还想说什么,又听裴笙道:“在这里睡一下,回房会叫你。”
杨睿便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躺在了软榻上。
他仰视着房顶,心情与来时已迥然不同,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他与裴笙的关系也终于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他今天才觉得,他走近了裴笙,开始了解裴笙。
通往裴笙的心路,像是一个眼花缭乱的迷宫,走了很久很久,才发现走错了,还要倒回去继续往前走。
歧路上的种种风景,又指向着真正正确的道路。
杨睿想着和裴笙过往的点滴,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身后呼吸已经平稳,裴笙才站起身来,拿过一条薄毯,盖上年轻将军的身上。
他坐回椅子,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信件。
一切都静谧无声。
阎四如鬼影般靠近窗户,隐约看见软榻上了躺了一个人。
再看到男人在座位上翻动文书,他便了然了此刻的情景。
狭长的狐狸眼中泛出冰冷的杀意,他最厌恶旁人越过他,走近裴笙的身边。
他可以容忍裴笙玩弄那些人,唯独不能容忍裴笙把外人纳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