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壳修复后,希露瓦又开始整修内部的零件——她沉浸在了修理中,忘记有位客人还等着她的招待。
极乐倒也不着急,趴在柜台上,托着腮看她修理机械。
大概对于希露瓦来说,修理机器本身就是件享受的事情,所以极乐在她身边,心中也感到了愉悦和宁静,就这么看着却也不觉得无聊。甚至会因为这些零件被修复、更换、清理、最后严丝合缝地安装上,而感到心情舒畅。
极乐托着下巴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一声叮铃。
代表客人进门的铃铛再次响起,希露瓦还是头也不抬地招呼了一声:“欢迎光临机械屋!如果有要修理机械的需求,请先填写一下桌子上的单据!”
极乐回头看了眼,那是位金发蓝眼的高个青年,相貌英俊,体格健壮。
他看见极乐后笑着微微颔首,刚要打招呼,就被极乐阻止。
极乐比了个“嘘”的口型。
他将桌上的单据拿过来,在空白的那面写字:“哥哥,您是来修理东西的客人?可以等一等吗?姐姐她正在修理机器。”
青年愣了愣,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像是很习惯和孩子相处似的,并不嫌纸上对话幼稚,也抓起笔在纸上写字:“没关系,她不介意。”
极乐摇摇头:“可我喜欢看她修理机器。”
青年笑着继续写字:“我也是。”
看人行云流水一般地工作,特别是清理、修复、创作一类的手工活,其实是种非常解压的享受。
两人便一起看希露瓦修理机器,偶尔用纸笔聊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问。
“极乐,哥哥你呢?”
“我叫杰帕德。”
青年的字体和他本人一样端正,每一笔都不出格,不偏移,简直像是印刷体一般规范。
极乐对杰帕德甜甜一笑,“哥哥,伸手。”
杰帕德有些不解地摊开手。
极乐在他手心,轻轻放下一颗糖。
透明的糖纸包裹着橙黄色的糖果,看起来精致可爱。
“哥哥,你陪我等姐姐,我请你吃糖。”
杰帕德低声轻笑,将糖果收起来,没有吃。
他问极乐,“你是来给大人跑腿吗?家里有机器坏了?”这么问是因为极乐看起来两手空空,没将需要修理的东西带在身上。
极乐眨眨眼,“哥哥,我不是来修东西,我是来找人的。”他在找人两个字上画了圈,还加了个简笔画的笑脸。
这种有点幼稚的行为,反而让杰帕德觉得可爱。
“找人?希露瓦吗?”
“不是,我找姐姐的家人。”
这次杰帕德有些意外了。
“我能知道是哪一位吗?”
“不可以,”极乐摇头,“我们还不算很熟呢。”
陌生人·杰帕德不由失笑,字写到一半,又划去:“你做得对,不可以把个人情报告诉陌生人。”然后学着极乐,画了朵小红花。
极乐:“……”画的好烂。
一共就几笔的简笔画,硬是被他画出了几欲脱出纸张的张牙舞爪……倒是神奇地抓住了神髓,这才让极乐认出这是朵小红花。
……原来一朵花也能这么狂放不羁。
“哥哥呢?你是来修理机器吗?”极乐明知故问。
杰帕德果然也如他所料地回答他,“我也是来找人的。”
极乐犹豫了下才接着写:“很着急吗?”
杰帕德:“如果我说很着急呢?”
极乐想了想才下笔:“骗人!”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着急的话,你就不会和我聊天,还陪我看希露瓦姐姐修理机器了!”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你肯定是个很闲很闲的人!”
杰帕德没忍住笑,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极乐的脑袋,隔着毛线帽也感受到了蓬松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