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再切换界面,上面无数的厂房内,果然都存放的是无数奇特生物,有的被泡在罐子里,有的则被关在笼子里。
有的长翅膀,有的长尾巴,有的压根不是人,甚至已经完全长成了怪物。
小保安看得难受,表情扭曲。那在地上爬行的肉色两栖动物明明有人脑袋,有黑头发,居然却还长有鳞片。
“哥,我明个就辞职,我……赚不了这个钱。”小保安干呕了好几次,艰难道:“我想吐……”
沈凉目光深沉,继续翻看着各个厂房的情况。而白天,那些将餐车推上去的保洁,则负责将饭和菜搅拌,倒进笼子外的吃食槽里去。
那些人形怪物,则探出舌头来卷进去。
这样的局面居然一直延续了很多年。
他心情复杂,将司马望的照片放上去,又一次进行大数据人脸比对,却发现后来他来到这家公司的次数甚至多于司马疆。
一间办公室内,他甚至还看到了上官木。
时间在,一年前,沈凉回忆了下,好像正是他跟许观扯了结婚证的那段时间。
“小观他跟写魔眼结婚了,你知道吗?”上官木坐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了杆烟说。
“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司马望在操作电脑。
上官木冷笑道:“望哥,我是你的老婆。我才是跟你过日子的一家人,你不会到现在心里对小观还有恻隐之心吧?他要是一还俗,你以为你真能比得过他么?”
“爸都把德润生物交给我了。”司马望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地对她道:“爸很信任我,他对小观的要求跟我不一样。小观的术是很厉害,但爸心里也清楚,他没有什么城府心眼,在商业经营这一块他不如我。”
“可是上一次在仁和医院,他当着沈凉的面怎么说的?”上官木尖声,“他说什么,我不想跟你抢……笑话,不想跟咱们抢,那他当初就不应该回司马家!一辈子当个私生子!”
她用力把手上烟杵烟灰缸里摁灭,忿忿不平道:“还有那个沈凉,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那么穷,多半就是为了钱故意傍上来的,我告诉你越穷的人心眼子越多!”
“木木,你真的想多了!”司马望怒声打断她。然后又觉得无话可说,转头继续看电脑办公。
他忍着烦躁,道:“哎呀你快回家去吧,这种地方你一个孕妇少来。”
后来则只是司马望工作的一天。
沈凉又继续搜,果不其然在几天后,他记得已经是自己被上官木害得眼瞎那阵。
司马望先接到了他爸的质问,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很是难以置信,然后主动给上官木打电话,问:“你在哪儿?”
“看守所。”上官木那边回答,“你知道了就好。现在沈凉没有写魔眼了,望哥,小观对你来说应该不具备继承人竞争力了。”
“上官木!你问过我吗?”司马望几乎咆哮:“你考虑过我……还有人家沈凉,小观,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孩子的感受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上官木不依不饶,“是我弟弟阿浅动的手,更可况沈凉又没有死。阿浅也没什么忌讳的,他有精神病病历证明,只要他一口咬死了,我家里人会来保释我,并且他也不会坐牢,顶多被关进医院里去。”
“望哥,你帮你爸干那些事胆子不挺大?”上官木笑得很冷,“我这又算什么,我不都是为了我们一家三口,你为什么反过来指责我?再说了,我弟弟脑袋本来就不正常,一个疯子嘴里又能吐出什么证据来。这就是死案。”
“你……”司马望墩地坐回了板凳,显得很憔悴沮丧道:“我怎么才知道你原来这么人面兽心……阿木,你这么做,要我怎么面对小观,怎么面对我爸和我舅舅……我,我们离婚吧。”
“司马望!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上官木在电话那边咆哮:“你怎么对得起我?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为你考虑!你凭什么抛弃我,你怎么对得起我为你怀的孩子?为什么?!”
司马望却挂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取下了眼镜擦了擦,带上去的一瞬间,又松了口气。
眼神闪过一瞬间的狠辣。
然后继续不动声色。
沈凉敏锐地注意到了,只觉得心惊肉跳。
下一秒,更为令他瞠目的是,司马望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个饰品礼盒子,很小,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红线连着三个铜钱,分明是许观的护体法器。
他看了看,装回去揣兜里,出了门。
沈凉头皮发麻,从手腕上掏出了铜钱,跟屏幕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没认真观察过许观的这个东西,只记得许观连洗澡都懒得取下来,看来的确是很重要。
所以之前那天,许观手上铜钱被打掉的那次,不是意外,而是护体法器被他哥掉了包吗?
他回首看去许观,睡容恬淡,只觉得他这原生家庭,比自己还来得如履薄冰,一个二个真是暗刀难防啊。
“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小保安说。
“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真是人心险恶而已。”沈凉叹气,这下他想明白了,许观一直醒不过来的原因,恐怕就出在这三个铜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