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是朋友。
沈凉默默地安慰自己,再三犹豫,还是没忍住给许观发了信息。
—玄武大会你没来?
三分钟了,没有回复。
沈凉发觉自己很没耐心。
五分钟了。
十分钟了……
他以前都是秒回我的!
沈凉一个激动,怒拨了微信电话了回去。
那头接了,传来许观懒懒的嗓音。
“怎么了,师叔?”
多么自然的口吻,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听到许观声音的那刻,沈凉就觉得自己输了。
他一时语塞,半天憋不住一句话来,最后干脆直接嘟地挂了。
谁先认真谁就输了。
沈某人愤愤地想着。
对面的许观果然回拨,暗爽的同时,沈凉故意不接。
许观看无人应答,无奈地吹了口气,掐灭了手机屏幕。暖色灯光下,他一身深色道袍,惬意放松,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空出来的手把玩着腕上的三枚铜钱。
跟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雅正的气质形成鲜明对比。
“小观,道士当够了没,也该回家了吧。”西装男整了整袖扣,金丝眼镜在灯下泛着蓝光。正是驷马总经理司马望,也是许观同父异母的哥哥。
许观害了一声,没拒绝也没答应,道:“爸怎么样了?胃病好些了吗?”
司马望说:“你还知道关心爸,那就早点还俗回家。”
“哥,出家这事爸都答应我了,你怎么还又念叨上了。”许观挠了挠头,“公司那边有你,爸不也放心让你插手了么?我就乐意当一咸鱼,闲散日子还没过够呢。”
“你还这么年轻,道士终究不是个好行当,这辈子还长呢就这么挥霍了?”司马望扶了扶眼镜,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还有,给你的信用卡为什么不用?我每天都看你朋友圈,你在青城山上是人过的日子吗?天天都是啃馒头睡山洞……他们是不是虐待你啊,不行我得跟张天师好好说说这事。”
眼看着司马望就要拨电话,许观拦下了他忙解释道:“哥,真别。山上就这个待遇,我也犯不着搞什么特殊。”
司马望妥协了,看向他这奇葩弟弟,道:“我说你这是犯的什么倔,好好的家业放着不继承,非得跑到山上去找罪受。”
话虽然如此,但见弟弟无心家业,他心里总还是松了口气。从小到大,弟弟各方面都比他优秀,哪怕是父亲也明着偏心,着重培养他为集团继承人,司马望才是最该当咸鱼的那一个。
谁知道,他高三毕业那年,跟同学去了一趟成都旅游,回家后就死活地要当道士,甚至在家绝食了快一周也不妥协。没这一出的话,现在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也早该是他司马观的了。
许观表情淡然,笑笑说:“哥,人各有志,就别强求了,我在山上挺好的。”
“是,这个是随你了。但你也快二十五了,道士不也可以结婚,你也该找个对象了呗。”司马望提起,拿出手机翻出几组照片。“我都快跟你姐结婚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这么一直单下去,看看喜欢什么类型的?”
许观大致扫了一眼,他哥真是准备地齐全,什么御姐、萝莉、黑丝……各种各样的小美人齐活了,根本不怕找不准的他的xp。
可惜,性向错了。
许观干笑两声,推了他手机回去,道:“不用,有喜欢的人了,追着呢。”
司马望微讶道:“真的?她干什么工作的?给我看看照片模样?”
许观品着茶,眼神飘忽,没有底气。“拿下了再说,这人麻烦得很。”
这人打小顺风顺水,就连打游戏也难尝败绩,他也会有没把握的事情?
司马望见他反应,觉得也真是破天荒了,半是好笑又半是调侃,道:“我真是好奇,你小子吊儿郎当的,从小到大对谁都没心没肺的,想象不出来你喜欢上了谁会是什么样的。”
“能什么样,还是就那样。”许观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口吻,“该吃吃该喝喝,实在不成的话,只能下一个更乖。”
莫名其妙被cue的沈凉,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打了个喷嚏。
“凉宝,一起去吃个晚饭?”门外传来诸葛珺的敲门声,“我哥到了,他说想请你吃一顿。”
沈凉穿好鞋子,开了门出去,睡眼朦胧道:“你哥,谁啊,诸葛渊?我跟他…认识吗?”
诸葛珺笑笑,比了个祈求的手势,无奈道:“额,别嫌我哥唐突,他早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但是一直在上海没时间,这不才有机会托我牵线搭桥。”
“你哥…难不成找我切磋?我可不喜欢‘不打不相识’。”沈凉还是随她下楼出了门。两人上了出租,往山下的隆源酒店赶去,诸葛珺说她哥还专门定了个包间。
诸葛珺显得很兴奋,道:“没事儿,只是朋友间聚餐而已嘛,相当于我们圈里年轻一辈混个脸熟,明天正式切磋的时候也好手下留情哈哈。”
天色黑透,路灯明亮灿烂,这条商业街很是繁华,街铺充斥着热闹与嘈杂,不时有勾肩搭背的酒鬼路过。沈凉避开那对路人,微微被酒气给熏皱了眉,在诸葛珺的领路下到了目的地。
他眼尖地发现路边停有一辆熟悉的大红卡宴。
“慢着。”沈凉脚步一顿,有些忐忑问道:“除了你哥,还有其他哪些人?”
“人多着呢,今天我们加的群,我哥在群里发了地点,愿意来露个面的他都买单。”诸葛珺没明白他为什么犹豫。
沈凉心跳不止,打起了退堂鼓,“那…司马家的那谁,也会在?”
“你是说司马望还是司马观?”
“司马观?”沈凉有点懵。
“就是许观呀,青城山那道士,我们认识的啊。”诸葛珺啊了一声,了然,“你不会才知道,他是司马家的二少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