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宸坐在圆凳上,赵东刚好端着温水进来,齐大夫便让他过来帮忙。
赵东以前也帮顾宇宸处理过伤口,但是当他把顾宇宸衣服脱下看见那一身的鞭痕时还是震惊到了,那些伤新伤压在旧伤上,不少伤口流着白色的脓水。
当他用湿帕子擦拭着污渍时居然还从伤口中清洗出不少沙粒。鞭痕基本布满他的全身胸前下腹后背腿上甚至还有十几鞭是抽在大腿内侧的,不敢想象这么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齐大夫让赵东扶稳顾宇宸然后拿小刀划开那些化脓的伤口将腐肉切除,整个过程顾宇宸都疼的发颤,但是他也不唤疼也不躲就坐在凳子上让赵东扶着自己,过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才把身上的伤处理好。
“来躺躺椅上,我仔细查看一下你的手。”
“疼。”
赵东这是第一次见顾宇宸哭,印象中哪怕受再重的伤也不会落泪,他向来很少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甚至有时候会忘了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也会疼,疼极了也会哭。
他也不急就伸着手在一旁站着等着。
顾宇宸犹豫了一会才肯把手递过去,赵东在一旁帮齐大夫递着东西,齐大夫解开布条待仔细擦洗干净伤口后,待看清后才发现这比他之前在殿里看到的情况还要严重,小拇指的伤都是小伤了毕竟已成定局,主要是无名指……这会光线好才看清那刀直接挑断了筋脉。若是在拖上半天无名指也保不住的。
本来多漂亮的一双手……
他一直不理解那时顾宇宸为什么不和楚少爷一起去虎族至少也有个人照应着。
是真的很疼吧?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人砍下。十指连心指腹被针扎伤都要缓好一会,这……恐怕会成为他这辈子的梦魇。
缝合的过程很漫长,赵东一直扶着他的手方便齐大夫做缝合。
之后的几天齐大夫就住在旁边每天都来查看他的伤势,等基本稳定了才回去,回去之前他和赵东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他在卫王府养了近半个月身子才明显好转,白先生这天又带着人逼他写信,这已经是他回到魔族领域写的第四封信了。他猜测这些信估计林修泽一封都没看过,估计都到不了他的手上。
“对了,有个好事要告诉你。”白先生将信收好然后往后招了招手。
“进来吧。”身后的人接到指令将一红箱提了进来“这些都是尊主给你的聘礼,婚期定在后天,这婚服你一会试试看合不合身。”白先生说着将红箱打开里面放着一套艳红的喜服,衣服下面放着一个小木盒白先生没打开猜测里面估计就放着几件首饰。
“我和修泽有契约在身,他碰不了我。”顾宇宸将他手上的喜服掀翻在地怒视着他。
“没必要碰你,只不过是要昭告天下,你,卫王弃妃魔尊看你可怜纳为妃代为照顾。”白先生也不动怒将衣服从地上拾起然后放在桌子上,坐在一旁到了杯茶喝着。
“你们无非就是要逼他来送死。代为照顾?是变相囚禁吧?不如直接告诉他,不来就砍了我的头送过去,或许他就会来了。”顾宇宸自然清楚他们在打什么算盘,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退路。
“你得活着。我专门为你配的毒还没试呢,而且你确实还有大用处。”
大婚当日他被人绑了双手压进马车里,当着众人的面行了礼,礼成之后他被带到了一处别院,捆绑了尽半天的双手终于被解开也没给他反抗的机会便又锁上了铁链。
他头上盖着红盖头双手被铁链绑在身后,他透过红纱环视了四周空无一人,这屋子里的摆设也格外简陋,就一张床和衣柜空荡荡的连桌子都没有一张。
铁链还算长可以让他从床边走到门口,他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外面连个灯笼都没有漆黑一片。他尝试的想挣开手腕上的铁链,试了几次没什么用也就放弃了。
他甩掉头上的头纱呆坐在床上,这里的床很硬上面似乎就铺了薄薄的一层棉絮。
不知不觉的他靠着墙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他拖着铁链走到门口尝试着想推开门,门被从外面牢牢锁住。屋里连碗水都没给他备,他已经近一天没碰到一滴水了。
他靠在门上想到之前他送给林修泽的画,他俩的礼还未成啊。
又等了一夜,他甚至觉得他们想就这样把他饿死或者渴死,他喉咙干到似乎随时会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