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许琮抬手,“军令如山,京都要我们攻,今日,我打头阵!”
“阿跃,帐中还有一壶酒,你去拿来。”
张跃一抹眼泪,进去将酒拿出来,递给他。
许琮接过,喝了一口,递了回去,所有将士围在帐前,一个个接过,轮流喝。
全部都存了死意。
“整军。”
到江川城下,许琮抬眼去看高耸的城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之前,他已经将雯雯托付给了陈城,后事也都交代好了。
没等他们攻城,只听“轰隆”一声,在里头谪居月余的孙思谦骑马踏出来,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城门开了。
许琮看见为首的孙思谦,心沉了沉。
为首的是孙思谦,那证明郴王此刻并不在江川城内,他苦笑一声,就算死,他也拿不到郴王的人头了。
孙思谦笑了,“许将军,投降吧,归顺殿下,来日可分江山。”
“乱臣贼子!”
“各为其主,谁又比谁高贵呢?”
孙思谦是看着他苦攻多日,士气低落,已经没有了一战的能力,才敢大开城门,他知道,京都已经放弃许琮了。
即便京都没有放弃许琮,禁军赶过来也来不及了。
他笑得嚣张,拿下了许琮的头颅,他便是头功。
步兵放下桥。
孙思谦率领骑兵跃过桥,朝他们驶来。
寒衣军没有援军,他们没有后路,士气却不降反升,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打的。
光脚不怕穿鞋的,饶是孙思谦兵强马壮的,对付这些不要命的,却也有些吃力。
他们打得正胶灼,不远处却传来震天响的马蹄声。
张跃眯着眼,朝不远处看去。
来人是纪霖。
许琮喜急而泣,援军来了。
孙思谦心道不好,禁军怎么会在此,要想进江川城,必先过流松城,但流松城早在半月前已经到他们手里了,禁军是怎么来的。
但时间根本由不得他们多想。
禁军一来,寒衣军士气大涨,局势立马反转。
纪霖势如破竹,孙思谦根本招架不住,他的兵没有切实的上过战场,根本受不了这么强势的风,不多时便丢盔弃甲了。
……
“殿下!”
卫荣玄正站着练字,听见外头的声音,笔抖了一下,墨汁洒在身上,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进来。”
“殿下。”
“说。”
“霁州的捷报,纪大人连攻两城,流松城和江川城都攻下了。”
卫荣玄抬起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我说他去前线怎么没有带上纪霖,原来是另有打算啊。”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卫荣玄叹了口气,排兵布阵,他确实不如卫长宴。
卫长宴得到这份捷报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并不惊讶,将纪霖留在京都不仅仅是因为他不适合进徽州,而是有更需要他处理的事。
玄悯将捷报放进盒子里头。
“对了,那土匪有无生事?”
玄悯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苏禾日,低头回道:“并无,只是……只是他最近总喜欢缠着寒净姑娘。”
“那便给他找些事情做做,省得他没事总打扰旁人。”
“是。”
这个旁人,只有寒净姑娘吧?
苏禾日也觉得在这军营里头有些无聊,但很快,玄悯便让他不无聊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禾日气得跳脚,他这么一张绝美的脸,居然安排他去打扫马厩。
“是的,陛下说,总不能让你每日在军中吃白食。”
苏禾日见他一副铁面阎罗的样子,转头拉着季双的手求情。
“你忍心看我这么一张娇嫩的手去打扫马厩吗?”
季双被他含着泪的桃花眼恍了恍神,再一次被这张脸惊艳,她瞥开眼,“陛下说得对,总不能让你吃白食。”
苏禾日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认命的接过玄悯手中的工具,老老实实打扫马厩去了。
等他走了,玄悯转头看她,欲言又止。
“玄大人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此人,外表具有欺骗性,又粘你粘得紧……我想……你要注意些。”
季双哭笑不得,“玄大人,我有我的判断,不是谁都能够蒙骗我的。”
玄悯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担心你被……”
“被他那张脸骗了是吧?”
玄悯点点头。
“他确实好看,但我也不是什么会随随便便被蒙骗的蠢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双点头,“我明白,但我若是能被他骗了,也不会将那毒药喂给他。”
“既如此,你心里有数便好,他是狄柔人,我便多提了两句,你也要记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季双点头,示意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