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绣满脸疑惑地看向张见山,再次问道:“疫苗?”而一旁的张见山也是一脸茫然,同样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两人对视一眼后,似乎同时想起了前两天偶然间听闻的一则消息。
由于张见山的腿部伤势需要每三日就前往医馆复查,并请大夫根据恢复情况调整用药剂量以及开具新的药方,因此每次外出就医时,顾玉绣都是搀扶着行动不便的张见山一同出门。
就在两天前,当他们如往常一样准备前往医馆的时候,刚刚走到墙角拐弯处便发现前方的医馆门口人头攒动,聚集了许多人。
二人赶忙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从医馆内突然传出一阵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别别别!”
“啊啊啊!师父!”
“等一下!住手!不要啊!”
听着里面顾大夫撕心裂肺的喊声,站在门外的顾玉绣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忧虑与焦急,她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大家为什么都只是围在这里观看,却没有人进去帮一帮顾大夫?”
话音未落,心急如焚的她抬腿就要往医馆里面冲去。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她身旁的一位大婶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拦住了冲动的顾玉绣,并赶忙劝慰道:“大妹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莽撞啊!顾大夫他没事儿,不过就是要打一针罢了。”
打一针?
顾玉绣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猛地停住,满脸疑惑地看向那位大婶,问道:“大婶,您说的‘打一针’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那大婶闻言,先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然后道:“哎呀,我们这些人哪里晓得哟!只是刚才听别人说起,好像说是可以用来预防某种疾病的,好像就是要拿一根细细的针头,往人的胳膊上面扎进去。”
说完,她还撇撇嘴,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打针”并不是特别在意。
她觉得顾大夫有些大惊小怪,这不跟扎针一样吗?她缝衣服都经常扎到手,都习惯了,哪有多疼?
顾玉绣皱起眉头,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难道是顾大夫生病了?”
大婶连忙摆了摆手,否定道:“嗨,不是,顾大夫好着呢,没得病。听说是顾大夫的师父研究出来一种叫什么……哦,对了,预防针还是疫苗来着的东西,说是只要提前打上这一针,就能避免生什么病。”
顾玉绣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大婶一边伸手挠着自己的腰侧,一边说道:“俺们这些妇道人家又不懂得这些个医理,反正看着李大夫那样子,像是挺了不起的。”
就在这时,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关于打针和预防针的事情,见顾邈也没空看诊,顾玉绣担心会挤到相公,连忙扶着他轻声说道:“相公,这里人太多太乱了,咱们先回家去吧。”
两人离开人群,而有关打针的话题也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谁知今日儿子回来提起了这事,让她才又回想起来这事。
家长会这日,顾玉绣早早的便出门来到书院。
因为还在上课,家长们只能先站在操场等。
在互相寒暄了一会后,放学铃响了,不少孩子甚至在教室里就已经透过窗户瞧见了自己等候在外的父母,一下课就迅速飞奔出教室,径直冲向操场。
张任也一眼望见了母亲的身影,他满脸笑容地奔跑过来,紧紧拉住顾玉绣的手,扬起小脑袋说道:“娘,快跟我走,我带您去看看我的座位!”
说罢,便牵着母亲的手向教室走去。
走进教室,顾玉绣小心翼翼地在儿子的座位上坐下,有些局促地东看西看,在她看来,学堂是很神圣不容侵犯的地方,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坐在这里,给孩子开…家长会?
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身旁的其他人,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和她一样流露出一种不自在神情,她原本紧绷的心弦便稍稍松弛了一些。
此时,坐在教室里的家长们一个个如坐针毡、坐立难安,而在教室外的孩子们纷纷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努力扒着窗户向里张望,同时还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和自己亲人打招呼。
没等一会,秋儿从办公室走出来,看着上蹿下跳地孩子们,她清了清嗓子:“做什么呢?”
孩子们转头,看到秋儿,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乖乖地站直身子,异口同声地大声说道:“秋儿老师好!”
秋儿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拍了拍孩子们的脑袋:“好了,都别在这跳上跳下了,去操场玩,老师要开家长会了。”
“好!”孩子们听话地往操场跑去。
秋儿走进教室,面对众多家长的目光,温和一笑:“家长们好,初次见面,我是小一班的班主任秋儿老师…”
傍晚,张见山躺在床上,顾玉绣在一旁帮他揉捏着腿。
张见山随口提起:“今日老师有说什么吗?”
顾玉绣给他把裤腿理好:“老师说要给学堂的孩子们都打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