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由袁天川带领的车队出发前往银沙村。
而此时的吕远修也回到了家中。
“远修,我的乖孙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啊?我让村里人去城里找你,可怎么到找不到你!”高氏看到孙儿,眼眶瞬间湿润起来,她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脊背此刻显得更弯了些,迈着蹒跚而又急促的步伐,一摇一晃地朝着孙儿快步走去,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孙儿的手臂,生怕一个眨眼间孙儿又会消失不见似的。
她已经失去了儿子儿媳,如果孙儿再有什么事,她这老太婆也不活了!
吕远修见状赶忙伸手扶住祖母,看着眼前祖母满脸担忧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愧疚之意。
他面带微笑,轻声安抚道:“祖母莫要着急,孙儿只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行程,才未能及时归家,让您如此担心,都是孙儿不好。”
高氏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唉,你不在城里倒也还好,近些日子以来啊,这城里头可是出了不少事儿呢,乱得很呐!大家伙都不愿意往城里去了。”
吕远修这些天一直待在青松县,对于桂泉县所发生之事可谓是一无所知,听闻祖母所言,心中顿生好奇与疑惑。
他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哥哥!你回来啦!”
高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道童声打断,紧接着,只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房间里飞奔而出,直直地冲向了站在门口的吕远修。
小家伙跑到近前,二话不说就紧紧抱住了吕远修的双腿,然后仰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吕远修看,小脸因为过于激动而涨得通红,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好久没回来陪小彤了哦!”
吕远修见状,赶忙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五岁妹妹那柔软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道:“哥哥今天一直陪你玩好不好?”
听到这话,吕小彤开心极了,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那哥哥,那你以后是不是都不用再去城里辛苦挣银子啦?”
吕远修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反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呢?”
说着,他用一只手将妹妹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扶着年迈的祖母缓缓向屋内走去。
“因为爹爹说县衙的大人们被抓了,让我们都不要进城了。”吕小彤眨巴眼睛,眼眸之中闪烁着浓浓的困惑之色,她不解地问道:“可是县衙不都是抓坏人的吗?为什么他们也会被抓呢?难道他们也是坏人吗?”
吕远修脚步一顿,转头震惊地看着高氏,声音充满不可置信道:“祖母?小彤说的是真的?知县他们…被抓了?”
高氏点了点头,淡然道:“是啊,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知道咱们县城变化多大,一个多月前,城里来了两个神秘富商,在城中开了个饭堂,据说那厨娘厨艺高超,每一道菜都能让客人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高氏不怎么进城,这些都是她在村子里听大伙说的,她也十分好奇,那饭堂的饭菜到底有多好吃才能让每个人都赞不绝口?
她接着道:“听闻那知县以及县衙里的众多官差们,每天都会让饭堂把一日三餐按时送至县衙享用,而且啊,这知县与城内的两位富商关系颇为紧密,可就在前些日子,城里忽然来了好几位身着官服之人,气势汹汹地直接闯入知县府邸和县衙捉拿要犯,据传言说,当时咱们这位知县正手忙脚乱地藏匿着大量的银子,听说有几千两银子呢!”
吕远修惊讶:“这么多?”
“呸!”然而,高氏却突然脸色一变,狠狠地啐了一口,满脸厌恶地道:“哼!就凭他区区一个穷困潦倒的小知县,又怎会拥有这般巨额的银两?这些银子毫无疑问全是从咱们无辜百姓身上横征暴敛、搜刮而来的!再说了,这个月以来,那两个富商也没少向他们‘孝敬’钱财宝物,那县衙里的狼狈为奸!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谁叫他们如此贪得无厌!”
吕远修想了下,又问:“那…知县的家人?他女儿?”
“自然也被一起押送到京城去审讯啊!”高氏语气理所当然,她对知县一家人都没好感,他那女儿明明年纪不大,但整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骄横跋扈,村里有不少乡亲们被她训斥甚至鞭打过。
没错,就是鞭打,只因不服气顶了几句嘴,她便用鞭子抽在村民身上,还让护卫押着村民跪地道歉。
种种行为,不可原谅!
吕小彤在一旁直点头:“坏人,抓走!”
她也曾被那小姐吼过,所以十分讨厌那人!
吕远修想到了那一晚的血光,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听到他们一家都被抓后,他松了口气:“那县城不就没人管了?”
高氏叹气道:“是啊,如今暂时先由京城来的大人掌管,说是要等皇上审了案之后再派人来接手,所以如今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大伙都挺心慌的。”
吕远修沉默片刻,试探问道:“祖母,你愿不愿意…和我换个县城居住?”
高氏愣住:“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