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交流,沈玉尘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祁浩。据他自己说,三年前被默逸风救下后,便一直住在这里,自称是这个“家”的第二位主人。
然而,祁浩对他的态度颇为敌意,当极了眼中钉。
沈玉尘不解,他根本没打算在这里争什么“第三个主人”的位置,怎么就让这小子有危机感了?
当他再次问起这些笼子的用途时,祁浩的气势明显停滞一瞬,支支吾吾地说:“你不需要知道。”
沈玉尘漠然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淡淡:“好。”然而,底下手指微动,悄然放出金丝,轻轻探向祁浩的后颈,瞬间,所有记忆涌入沈玉尘脑海。
画面快飞闪过,他找到了与笼子相关的片段——
这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来几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些瘦弱的少年。到了特定的时候,默逸风会将他们带入内部的密室,通常两三天后才会出来。
然而,至今为止,祁浩从未见过有哪个少年从密室中活着出来。
而每次默逸风走出来时,总是浑身染血,至于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无人知晓。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这应该就是祁浩对笼子的全部了解。
沈玉尘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祁浩,神色平静。
祁浩见他这淡然的模样,心头顿时涌上无名火,语气很冲道:“反正像你这种家伙,没多久就会被默大人赶出去。这种货色,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不是仗着默大人的名气贴上去的贱——”
“……?”
沈玉尘满头问号,这人怎么突然又脑抽了?
祁浩是把他当成勾引默逸风的人了吧?
然而,祁浩接下来的话,却让沈玉尘的心猛地一紧。
“你不知道吧?我和默大人的关系,可不是你这个外人能比的。在默大人最困难的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的。那时候,我们玉帛相见……”
祁浩越说越激动,没注意到,身前的空气忽然沉重。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陡然袭来,像有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喉咙被紧紧箍住,难以呼吸。
他惊恐摸着自己的颈部,感受着氧气一点点流失,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色变暗。
模糊间,他看到沈玉尘站在自己面前,原本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眼中闪过冷冽的金光,冷漠至极,像是在看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活像阎罗王来索命。
祁浩脸色涨得通红,拼命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玉尘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近,俯视着这个被气压压得快要窒息的小卒,声音冰冷:“你们做什么了?玉帛相见?”他眼底掠过暗色,“你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原本没想把一个小孩的话放在心上,可当祁浩提到这句话时,他的心莫名一揪,无名火起,压都压不住。
他想知道,这两人到底私下做过什么。
见祁浩不回答,沈玉尘的金丝不受控制地展出,这次祁浩也看到了那一缕缕金丝的存在,瞳孔放大,眼里的挣扎转为绝望。
沈玉尘站在他面前,怔怔盯着他,金丝在身后蔓延,快要触及祁浩的脖颈——
就在这时,沈玉尘眼皮微微一跳,金丝倏然收回,与此同时,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
方才还弥漫在大厅中的强大灵压骤然消散,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压制祁浩的力量瞬间消失,他感觉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沈玉尘背对着大门,冷冷俯视地上的人。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默逸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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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猛地推开,屋内的人毫无惊动,如常专注查看着手中的卷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来人。
傅俊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淡然:“回来了?现在定虚宗怎样?你没把人家的宗门砸了吧?”
默逸风大步走进来,径直坐在侧椅上,一边整理着被沈玉尘弄乱的衣袖,一边语气随意:“不过是一堆无聊事,下次这种事别再让我去。”
傅俊煊瞥了他一眼:“你到柳家之后做了什么?”
默逸风挑了挑眉,他和易尘进柳明振秘道的事,可是没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在黎源面前,他也只是说了柳家为什么要袭击定虚宗的原因而已。
所以傅俊煊应该是指其他的事情。
默逸风挑眉,语气不变:“你觉得我做了什么?”
傅俊煊盯着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柳家主的儿子死了。”
默逸风微顿,思索了一秒,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你回到定虚宗的当天。”傅俊煊语气平静,“外面的人都在传,是黎家派人暗杀的,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柳家主最疼爱他的儿子,若要报复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他儿子。”
默逸风低眸,脑海中浮现出离开时易尘说的话——“送柳家主一份大礼。”
他语气不明:“那你觉得是何人?觉得是我吗?”
傅俊煊顿了顿,摇头:“不是。你这小子要杀人,不会偷偷摸摸,反倒会当着柳家主的面,亲手宰了他。”
默逸风闻言一笑:“二师兄真是太高估我了——”
正要起身时,傅俊煊忽然道:“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带了个人?”
默逸风重新坐下,神色淡然:“怎么了?我带个人回来,还需要向你报备?”
传俊煊刚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最终转移话题:“一个月后的宗门历练,你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