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尘灵力尚未恢复，默逸风只得独自迎战。白顾辰虽非剑修，却擅长操纵周身物件攻击，灵活刁钻，让人难以捉摸，可能这是他强大的原因。

沈玉尘感受着体内源源不断恢复的灵力，竟有些庆幸自己这奇异的体质。

忽然，一件物体朝他飞来。沈玉尘猛然抬头，那东西擦过他身旁，重重跌落在后方。他一看，竟是默逸风。

默逸风半跪在地，捂着腹部，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试图起身，却几次都无力成功，伤口因动作撕裂得更严重，一抹红色从中间化开。

白顾辰提起植物化成的长武器，上面鲜血淋漓，他放到嘴边舔了下：“修真界剑道天才，也不过如此。”

沈玉尘连忙上前查看，才迈出一步，默逸风低着头喝道：“别过来！”声音里带着慌乱。

说罢，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激烈，想跟沈玉尘解释，却又不敢抬头，他低声补了一句：“哥，我的血会弄脏你……”

沈玉尘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他身前。默逸风嘴角强撑的笑容一颤，终于收了回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眼神都不敢与他对上。

默逸风正欲说什么，却被沈玉尘一把架起，扛在肩上。下一秒，一根利杆狠狠插在默逸风方才坐着的地方。

白顾辰悄无声色唤来死物大军。

沈玉尘召回苍鳞兽，正准备将默逸风放到兽背上，却忽然浑身一阵剧痛，像是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他咬牙忍住，将默逸风牢牢搂住，用金丝筑起防护，生生挡下死物大军的攻击。

默逸风神色一变，用力将沈玉尘往外推。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当拳头即将落下时，沈玉尘本已经作好废掉一只胳膊的准备，但想象中的痛楚没有出现。他放目望去，一张符咒突然浮现在沈玉尘掌心，死物大军的动作瞬间被定住。

那拳头只在沈玉尘的半寸之距。

沈玉尘又惊又疑：“符咒？”

随即像想到什么般，看向一旁昏睡的黎源。

默逸风也认出来，这应该是黎源的专用符，上面印有元婴修士才有的独创记号。

白顾辰见状，脸上浮现出阴翳：“连这个也能继承……”

被定身符止住行动的石像人在苍鳞兽的一脚之下，化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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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尘趁机将默逸风安置到苍鳞兽背上，刚才被疼痛压下的思绪终于回笼。

他低头看向默逸风，脑中响起道侣契约的第二条——

分担道侣的伤痛。

默逸风感觉到沈玉尘的目光，浑身一僵，像被钉住一般不敢动。他低垂着头，手指紧攥着衣角。沈玉尘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无奈，随即叹了口气，轻轻抬手覆上他的肩膀。

“哥……”默逸风抬起头，对上的是沈玉尘苍白的脸，额间渗出的汗珠清晰可见。他的心猛地一缩，几乎想要退开，却被那只手牢牢按住。

“还说你没事——这毒不是很疼吗？”沈玉尘低声说，语气调侃，却压抑不住藏在话里的疲惫和痛楚。

说罢，他踉踉跄跄站起身，手扶着苍鳞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仍旧镇定。他轻轻挥手，苍鳞兽转身挡下白顾辰再次袭来的攻击。

默逸风看着他，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他咬紧牙：“哥！别……”话到嘴边却淹没在喉咙里。

只见沈玉尘嘴齿间轻张，说了句话，随即一步步走向白顾辰，背影虽佝偻，却依旧挺直。

默逸风的视线逐渐模糊，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鳞片，指节泛白——

好，我等你回来。

然而，沈玉尘离开后，默逸风预想中的痛楚却迟迟没有袭来。他怔了怔，余光瞥见肩头闪过一抹金光。定睛一看，那是一根细细的金丝，贴在他身上，金光闪烁，锋利得像在警告任何靠近的东西：来多少，灭多少。

那是沈玉尘的承诺，也是一种无声的守护。

默逸风的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瞬间明白了。

这是铁了心要......

一丝一毫的伤痛都不愿让他碰到。

身体的疼痛依旧折磨着他，但心底却涌上一股暖流，填满那空荡荡的灵魂。

这一刻，疼痛、毒素、伤口……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甚至有一种荒谬的庆幸——还好中毒了，不然他很难看到玉尘哥的执着。

沈玉尘分担着默逸风的毒痛，走出没多远，前一秒还在人前说着漂亮话，下一秒转过身便垮下脸，疼得双腿直发抖。他深吸一口气，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却还是一声不吭。

他知道默逸风不想他触碰的原因。

可他们都太倔了，倔得让人无可奈何。

沈玉尘嘴角微微翘起，轻声喃喃：“好。”

回应着那从未说出口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