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叶将军?”吴斌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竟然连叶将军都不知道?!”那胖子停了擦拭剑的动作,颇为不解地看着他“就是当今圣上的母家,那位江老太太——虽然已故许久,但长公主殿下的武艺,都是她教的。”
“叶将军出生在将门世家,自小习武。后来魏博叛乱一战满门忠烈,只留了她一人。圣上怜悯,将她许给了当时礼部尚书的江大人。”
…………
月色明耀,照着院内的竹影。堂内烛火通明,向安柏理了理自己刚刚从睡梦中套上的官袍,无比嫌恶地看向脚下的人。
“大人,这,这,你听我解释,大人,大人……”梁副使几乎渴求似的亲昵地擦拭着向安柏的皂靴,还一边爬在地上拽他的衣角“大人……大人我是清白的啊大人……啊!”
向安柏转身便将奏折拍到了他脸上,又拿来数不清的卷宗,甩到他脸上,愤然道“你还在装!!你想害死本官!!!”
“梁瑞,本官刚来青州的时候,匪患已然成群。那时候你便已是副使,本官料想你熟悉青州的状况,那些人之中又属你最聪明,办事利落,才缕缕将山匪的事交于你处置,你呢?!你干了什么?!”
向安柏气的一掌拍上桌案,满身的膘气的一抖一抖“你竟然向那些良民勒索钱财,逼良为寇……”
“如今若不是殿下与周公子找到了证据,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瑞抬头,神色间尽是讨好之色,语气中也尽是奉承“大人英明神武,如今朝中本就动乱,若是殿下与周公子横死在流匪之中,想必也查不出什么。”
“我呸!!!”
向安柏气的抄起手中的砚台便砸了过去,骂道“少把老子和你这种人混为一谈!!我向安柏是无功无过,这么些年也没升迁,可我不做这种下流之事,趁人之危!!”
他走到梁瑞身边,痛心叹息道“你当年也是进士出身,圣上钦点的探花郎,生的一副好容貌又深得圣心,为何要做这种事,为何!!!”
“……为何?”嘲讽的笑在梁瑞嘴角慢慢化开,他冷冷道“谁不是当年一腔热血想要为国尽忠?可那些狗官都是什么东西!向安柏,就你种人,我见过无数。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衣冠禽兽猪狗不如!!那些人,那些人见我长的不错,又喜好断袖之癖,便要以此胁迫断我仕途!!”
“若不是陆相及时救我,我就完了!!!我乐意帮陆相敛财,不择手段,那又怎样?我这条命,从陆相救下的那一刻起,就为他活着!!!”
“你,你真是不知悔过!!!来人呐,给我打——”
堂内谩骂声和哀叫声此起彼伏。
江软听着声音,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脑袋。
“怕吗?拉我的手吧。”沈夜明见状,便要上前安慰。
从前他安慰兄弟便是这样,但如今伸出手,才觉出江软是个姑娘家,不好意思这样。
他顿了顿,又改口道“……算了,你拉袖子吧。”
江软点点头,乖乖地拉上他的袖子。
月色如洗。沈夜明转头看去,少女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在月色下,微微低头,拽紧他的衣袖。
像广寒宫的仙女。
沈夜明没由来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