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按照温大娘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家陆氏医药铺。
队伍排了一长串,周屿好容易才排到前面,言语温润道
“不知陆大夫是否出诊?”
“忙着呢,”陆大夫头也不抬“今天不接出诊。”
“我家娘子今日随我出门打猎,不甚划伤了肩膀,血流如注,生死未卜,”周屿演起来,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道
“拜托您了,能不能过去看看?”
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这可是重伤啊,万一死了……”
“哦呦是早上那个小伙子吧,他媳妇儿伤的可重了……”
陆大夫眉头一皱,嘴里嘟哝一句“真麻烦”,便扔下手里的活儿,朝堂内吆喝一声
“流玉,出来接活儿!”
“好嘞,爹爹。”被唤作流玉的女孩儿看起来十五六岁,蹦蹦跳跳地出来,接替她爹坐的位置,含笑问面前的大娘道
“赵大娘,哪里不舒服?我给您看看。”
…………
陆大夫和周屿走在路上。
村民只要见到陆大夫都会打招呼。周屿眸光掠过那些人,笑着奉承道
“陆大夫在村里很受欢迎啊。”
陆大夫扫了周屿一眼,笑道
“那倒不算。这位陆公子,看起来倒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没说我的姓,陆大夫如何猜到?”
“你刚来,便有小孩到处说来了个长得好看的大哥哥和我的姓氏一样,这么看来,应当就是你了。”
“那倒不敢,论辈分在下还得称您一声‘前辈’。”
“少把你们那些朝堂里的官腔搬到我这里来,”陆大夫不屑地瞥他一眼,见人愣住,便知道自己说中了,道“你们不是来度假的,是来找人的吧?”
“嗯……我们到这里的确是机缘巧合,不管您信与不信。”周屿道。
“你不姓陆吧,”陆大夫直截了当地点出来
“那个人要是回来,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
周屿闻言心里一惊,他的目光再一次扫过陆大夫的衣着,不着痕迹地微笑道
“陆大夫,我姓什么,似乎并不重要。”
他不着痕迹地笑着,不露出其他情绪,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
“您得先把我家娘子的病治了,您说呢?”
“是啊,我现在有点感觉上了贼船。”陆大夫朝天空了个翻白眼“我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和你过来——”
正说着,二人进了屋子,陆大夫扫一眼魏长安的穿着,便道
“你们是京城来的?”
“是。”周屿没有隐瞒。
“这些年来找我的人倒是多了,你小子单枪匹马也敢过来闯。”陆大夫叹了口气。“一会儿给她把衣服换了,你也是,穿得太显眼了,容易被盯上。”把过脉后,开始给魏长安写方子“你娘子伤的有些重,需要手术,你不想出去也可以看着,不过有点恶心。我先把方子写了,一会儿你记得端盆开水进来,我要把针烫一遍,防止伤口感染。”
“好。”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看着挺实诚的。”陆大夫道。
“抱歉,不能。”周屿赔笑道
“我不能说。”
“唉,年轻人真是——”陆大夫无奈摇头道
“那好吧,我——”
“我若说了,”周屿试探着“您能告诉我,您和前朝陈家,什么关系吗?”
陆大夫闻言,皮肉不笑道
“我和前朝陈家没关系。”
“我是淮阳节度使之侄,周屿。”周屿作揖。
“!!”陆大夫瞬间瞪大眼睛,言辞激动道
“你,你是那位周大人的侄子!”
“正是在下。”
“周大人是位好官,我暂且信你一次。”陆大夫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平静下来道
“等会儿做完手术你跟我走一趟,顺便把你媳妇儿的药抓了。”
……
兰馨如迷迷糊糊地睁眼,一摸眼前的床榻,眼前逐渐明析起来。
她用微弱地声音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