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喆好似冬季寻找暖炉的猫一样往我怀里钻的更深了,他低沉略带疲倦的声音说,“明天吧,我好困。”
“能撑得住吗?”我问。
“嗯。”
我把衣服沿着林承喆的身体一周塞严实了,胳膊怀抱着他,好让他更暖和些,真切感受到在我怀里的他,轻轻呼吸着,灼热滚烫的鼻息扑在我的脖间,带着真挚的心跳,我好像又回到了与他相拥入睡的前世,而不是在无数个黑暗中追随臆想中的林承喆入眠。
夜更深些,我听着林承喆酣睡的呼吸,感觉到他的身体比之前更烫了,我小心的从包里取了毛巾出来,胳膊从林承喆头下面抽出来的时候轻轻换上背包,我拉开帐篷走了出去,用溪水打湿毛巾,再回到帐篷里敷到林承喆的额头上。
我一晚上几乎没有怎么踏实的睡着,进进出出跑了几回,清晨的时候我又试了一下林承喆额头上的温度,低下去了一些,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想等到他醒了之后就立马原路返回再去医院看一下。
二十多岁的林承喆也经常发烧,发烧的时候会流鼻血,鼻血一时半会也止不住,在他离开我的前一年里,他发烧流鼻血的情况更加严重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总是瞒着我加班,被我发现后又嘴硬和我争吵。
但这样的症状在我们刚遇见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所以我不想掉以轻心觉得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发烧。
一晚上没睡着,在早晨的时候我居然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阳光照在帐篷上,整个空间折射出暖橘色,我睁开眼睛后没看到林承喆,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有些踉跄的爬出帐篷。
“林承喆?”
“嗯?”
“你在做什么?”
“洗脸。”
林承喆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回头看着我,他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赶紧回家。”
“这么快就要回家了吗?”
“是啊,有点后悔带你来这么远的地方了,发烧好点了吗?”
“为什么后悔?我很开心啊。”
我没理他的话,径直走过去将手掌按在了他的脑门上,“不行,还是有点烫,马上回家。”
林承喆不情愿的努着嘴不动,“可我们才刚来,昨天又下雨,什么都没做。”
我心软下来,哄他说,“先去医院检查身体,吃过药好点了之后我陪你再来,行不?”
林承喆偏头露出一个得逞的顽皮笑容,那是一个典型的年轻少年得意时才会露出的三分怯两分羞五分满足的笑意,笑意未散的唇角带出一个字,“行。”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把大多数东西都装进了我的包里。
“给我也分点,你怎么都拿了过去?”林承喆说。
“病号别提这么多要求。”我回拒他。
林承喆觉得我小看他了,有些赌气的和我抢行李,我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把吃的东西都分给他。
原定的星空下篝火晚宴,烧烤啤酒全部因为一场雨而泡汤,林承喆不想这么早回去也合情合理。
回去的时候我选了一条捷径,沿着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向山下走,下过雨的小路湿滑泥泞并不好走,我寸步不离的走在林承喆身后。
有一条原理,越是害怕意外的发生就越是会发生意外,走到一段几乎九十度垂直的陡坡时我差点摔了下去,小路上担心打滑还铺了不少石头,我先行下去伸出手等着接应林承喆。
“没事,不用怕,我接着你,”我对他说。
“我没有害怕,”林承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