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什么?”他转头看着我。
“我和你住在一起的事。”我避轻就重的说。
“……”
“这个是不是让你很困扰?”我继续说。
“你呢?你介意吗?”林承喆不回答反问我。
“我不介意,说点其他比这更严重的我也不介意,我想知道你的态度,因为这对我很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有任何的困扰。”
“我不介意,”林承喆回答,说完他低下头又轻声说,“我是担心你介意。”
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但我还是想要再确定一遍,我好像有些兴奋的过了头,“你刚说什么?”
“你听到了。”
“真没听到。”
“当我没说。”
“那怎么能呢?”
“上课铃响了。”
“……”我确定自己兴奋的手有些抖,整节课写出来的字眉飞色舞,张牙舞爪,淋漓尽致的表达着我每分每刻的心情,我时不时偷看林承喆的表情。
我发现,当我和前世做出不一样举动的时候,围绕着我的世界也变了,不仅我和以前的那个我不一样了,就连林承喆也不一样了。
樊钱江……他,他最近没再打我了,所以,南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引发了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个人的行为能极大程度的影响——放小了说,自己的小世界,放大了说,整个世界。
……
中午,我没回去,去了趟卫生间就回了教室,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位女同学刚好从岩驹的座位离开。
她长相普通,头发带些红,鼻梁处有一簇雀斑,皮肤很白,雀斑很好的中和了她过于白皙的面颊,如果不是因为岩驹,我想十几年的时间早让我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
她是坐在岩驹位置上的,在我进去的时候突然像个犯错的小女孩眼神躲闪的匆忙离开,手从桌兜里收了回来,装进衣袋里,她会这样不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和岩驹的关系过于要好。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所以,她大概是害怕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回头就告诉岩驹。
……嗯,她猜的没错,我确实会告诉岩驹。
她擦着我的肩膀跑了出去,我叫住她说,“喂,尹可莜,放心,我是你这边的。”
尹可莜脸刷的红了起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跑开了。
我回到岩驹的座位低头一看,果然,一包典型符合女性审美的小熊饼干,包装袋上一只小熊抱着一颗红色爱心,将这样一份礼物偷偷放到岩驹桌框里,意义不言而喻。
再想起岩驹上次和我说尹可莜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大学毕业那年,岩驹来找过我一次,我本来是要和几个大学同学聚一聚的,但听到岩驹要来,我当然是推掉了他们的聚会邀请。
有其他同学在,会限制岩驹的临场表达能力,我和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互相都憋了很多话。
我租了辆车带着他到处转悠,把我读书那座城市的景区都逛了个遍,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说来也是奇怪,我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跟前都避讳不说的脏话荤段子,只要见了岩驹,就像洪水打开闸门,流浪在外的游子找到了归宿般,说话开头就是,“操他大爷的。”
我开着车,车载音乐音量直线拉大,无拘无束的飙着低俗粗鄙的脏话,到了景点,下车,我们又很快的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中去,我曾调侃我们的相处方式应该叫做樊驹体。
我和林承喆一起开车时,我不会骂人,一般都是看着路怒症患者在我眼前发疯,不管怎么说,我尽量保持体面。
但岩驹面前,我便是个十级的路怒症,我骂人有时就是纯粹觉得爽而已,不针对任何人,“他妈的狗东西会不会看路?”“待老子超了他,让他狂,”“这就是他妈的短命鬼。”
岩驹是个很合格的情绪供给者,“狗东西不会看路,”“超他,超他,樊哥,”“这狗日的赶着去死呢,咱们让道,让他去死。”
我们骂的酣畅淋漓,车外是所有人必须学着适应的文明社会,只有不够宽敞的车内一方空间,充分的满足着我们两个怪癖的心理需求。
岩驹告诉我,他交了一个女朋友。
“有照片吗?”我就这一个要求。
“分了。”
“有照片吗?”分了我也要看看岩驹的眼光,或者什么女性能够喜欢上我们家岩驹,我怀疑岩驹都不会搞床上那一套,回头我得把自己收藏的那些教学视频发给他,还必须小心不把双男主的发给他,虽然男女的我库存不是很多,但都是精品。
岩驹终究还是没给我她的照片看,他说全删了。
“年龄大不?阿姨,还是良家的……”
话没说完就被岩驹骂了回去,“操,樊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