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个人?”狮子王担忧地说,“反正封印要按顺序解开,不然我先陪主去六角堂,之后再去二条城应该也来得及。”
女孩摇头,垂眸看向脚边端坐的赤狐:“有银朱陪我,就好。”
小狐狸甩着大尾巴,骄傲地挺起胸膛。
刀剑们反而更担心了,实在是因为狐之助没什么实力,只能起到个吉祥物的作用,遇到敌人时需要被保护的反而是它。
花开院第二十七代当家秀元说:“不如我派阴阳师护送云外镜殿下,您以为如何?”
这不仅是保护,亦是监视。人类愿意尊奉神明,却很难信任妖怪。原本阴阳师们是对刀剑付丧神们抱有期待的,但因为膝丸的一席话,他们不产生警惕已是很好。
不过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去责备他们。花开院家一直守护京都,如果那么容易就轻信,他们也不可能屹立不倒,恐怕早就被妖怪们消灭了。
无论是保护还是监视,神无都无所谓地点头应下。
花开院柚罗自告奋勇:“爷爷,不如让我去吧!”
“你?”花开院家主、第二十七代秀元想了想,“也好。”
奴良陆生想去封印之地,但也说:“我们这边也可以帮忙。邪魅?”
身披白袍,面容被数张符咒遮挡的高大妖怪走上前来:“是。”
三日月宗近微敛眸光,如玉容颜上神情冷淡似冰。姬君不选择近侍,反倒容许不相干的外人行守护之职,再如何明白因为任务重要才会托付给他,他心中总归还是有些郁结之气的。
突然就觉得,姬君不懂得拒绝,也不是一件好事。
或者更自私地讲,三日月宗近希望神无依靠的是他,最好……只依靠他。
意识到这一点,青年不由苦笑自嘲,或许长时间独占距离姬君最近的位置,确实让他有些恃宠而骄了。
同时出发,刀剑们前往封印之地,神无与花开院柚罗、邪魅去往六角堂。三日月宗近看着女孩雪白的背影,说道:“羽衣狐一方可能会袭击本家,做好准备吧。”
没有胧车代步,好在花开院家大业大,私家车还是有的。
路上,花开院柚罗没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要去六角堂呢?”
管狐式神舒适地趴在神无腿上,伸爪子去够花开院秀元在它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因为六角堂是京都的中心,是「肚脐」啊。”
花开院柚罗:“……我知道它是中心。”
“肚脐是脐带脱落形成的疤痕,而脐带是母体为婴儿输送营养的管道……哇,手感真好。”曾经惊才绝艳的阴阳师如今顽皮似孩童,闪过小狐狸的爪子,两指转而捏住它的肉垫,“所以如果我们想要避羽衣狐之锋芒做些什么,从这里下手是最好的。”
花开院秀元以自身经验推断得不错,不过他不了解神无,所以无法准确说出她的想法。
再看神无,如同冬日冰封的静湖,风吹不起一丝波澜,甚至难以确定她视线的落点在哪里。对方仿佛与世界隔了一层毛玻璃,那种置身事外的抽离感挥之不去,以至于坐在这里的似乎只是一具躯壳,灵魂还在世界之外徘徊。
花开院柚罗觉得对方或许不会再详细解释,也不抓着这点不放。短短相处,她也大概看出神无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待到紫云山,谜底揭晓。
仔细观察她的衣服,会发现不是简单的纯白布料,而是有着烟云状的暗纹。此刻那些纹路活了起来,脱离衣服的禁锢向外逸散,笼罩住六角亭、紫云山,并逐渐笼罩住整个京都。
这些迷雾与曾经散布在本丸的迷雾不同。
“迷雾可以最大限度,帮助人类避开妖怪。”
羽衣狐为喂养腹中孩儿,捉少女并食其内脏进行补给,京都的妖怪们也会抓捕人类,玩弄、虐杀……不一而足。神无正是通过这种方法,尽力保护人类不要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
这也是鬼灯所希望的——无数个世界有无数个地狱,无数个地狱有无数个鬼灯,但每一个鬼灯都在案牍劳形,所以不要再给地狱本就繁重艰巨的工作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