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叶舟说:“我是特殊组的啊!度数不会很高,眼镜都不用戴。”
噢,例外啊!
葬仪屋的眼神透过刘海射在叶舟身上——他挺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被分入特殊组,应该会有一个理由,只要他没有一个无理的上司。
但这个问题很难开口,这怕是除了询问死因外,最难开口问死神的一个问题。
可叶舟就是跟有读心术一样,“啪”的一声合上那本守则,对葬仪屋说:“我以前是一个将军,开国的大功臣。你可以想像,我杀了多少人。死后,我到天上当了神仙。后来,天神和魔开战了。一队魔宾兵败走,我放他们走了。守那个关口的只有我一人。我犯了错嘛,被判下地狱,还是十八层地狱最底一层。判了五百年,五百年一过,我就被放出来。我也没什么事干,就在阴间闲狂,最后去管阴间的神那儿讨了个死神的活玩。然后,来英国啊,也纯粹是无聊,闲得没事情干。”
此刻已是黄昏,华美的外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整个伦敦就像成了一幅画,他眼前这个身穿唐装的青年就是画中人。
他虽举手投足间,尽是华夏古老的气质,却与这美景毫无半点不合。甚至同他比起来,这绚丽的景色都显得有些暗淡。
觉察到葬仪人的目光,青年回头笑了笑,原本平静的眉目生动起来,催促道:”快点走吧,天黑不好赶路。听其语气,就像一个要丈夫快些归家的妻子。
葬仪屋一生未娶,但他突然觉得,如果他的妻子像后辈一样的话,那似乎还不错?
以前选修中文的时候学过一个词叫”倾国倾城”,他还觉得太过夸张,不想放在后辈身上,还真是十分合适......
哎呀呀,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要教后辈当自己的妻子!而导师也说过,“倾国倾城”特指女子,后辈是男人,哪能这么说?!不过,自己和后辈住在一起有蛮久了,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葬仪屋觉得这样挺不好——他不爽。
“后辈!”葬仪屋叫住叶舟,他停下来望着他。
“后辈叫什么名字呢?好像一直都没告诉小生呢。”
叶舟才想起这事儿:“我的名字,来自一首诗,叫:叶舟。”他说英文字正腔圆,却别有一番风味。葬仪屋知道“叶舟”只是中文里两个很平常的字,对方念起来却像首歌,特别好听。
“叶舟......“他哺哺地念了一遍,但声调听上去很奇怪。
“不能译成英文吗?\"葬仪屋问。
“英文......LeafBoat(叶子小船)\"这听上去太奇怪了吧!”
原来“叶舟“是这个意思。葬仪屋恍然大悟。
二人踏着最后一缕夕回到UNDARTAKER,进棺材睡觉前,叶舟突然蹦出一句话:“你的呢?”
我的?什么我的?过了一会儿,葬仪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名字。
没忍住,他猛地扑到桌子(棺材)上大笑,叶舟伸手捂住他的嘴:“前辈,别吵太大声了,邻居们会不高兴的。“
多亏是在晚上,屋里没灯,叶舟又对颜色不敏感,所以没发现,葬仪屋的耳垂一点一点变得粉红。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也许很久没跟人进过肢体接触了吧,葬仪屋想。
可也不是这样,只是叶舟碰到自己时,就觉得不对劲。
笑声一下子止住,葬仪屋忍着那股莫名的情绪,答:“古雷特·不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