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好舍不得,好难受,至少......能够当面告别该多好......
“那么多字......我才懒得看,你写的时候是不是打翻了水?好多字都变形了,得亏本大爷想到了用放大镜的方法。这辈子就没读过那么费劲儿的信......你可不要太得意忘形啊,我只是不想糟蹋别人辛苦写的信罢了......”切原赤也瞥向别处说道。
“太好了,你有读那封信。”
我吸了吸鼻子,弯起了唇角。
“喂,你可别哭啊!我妈要回来看到你这样,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切原赤也手忙脚乱的在兜里一阵翻找,好像在找纸巾。
“才没有,我现在已经是个不轻易流泪的成熟大人了。”
我揩了揩眼角,发现并没有泪水,有些得意地说道。
“嗯,你是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切原赤也用罕见的认真严肃的目光审视了我一遍。
“哪里哪里?”我转了一圈,企图向好久不见的朋友展现我成熟女人的魅力。
切原赤也用修长的手指轻敲太阳穴。
“眼睛吗?Fufufu,”我双手捂着嘴发出笑声,“果然被你发现了吗,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随着岁月的沉淀我的真善美终于修炼到炉火纯青的程度,于是,我的眼睛变得又大又闪亮!”
“你果然是笨蛋吧?”切原赤也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眼镜......你这家伙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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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大家要友好相处啊。”
班主任明田说道。
厚厚的平刘海,随处可见的黑框眼镜衬得镜片下的眼睛愈发平平无奇,高挺的鼻梁,但是鼻子有点大,嘴唇并不算薄。
“我是轻木汐空,请大家多多指教!”
因为紧张而有些尖的声音,但是却很小,带着少女般的羞涩。
是个很普通的女中学生。
不受人关注。
存在感很低。
整天只知道埋头读书,因为除了读书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即便如此,成绩也只能达到中上的水平。
只待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因为这样才是绝对安全。
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逛图书馆,一个人待在家里,一个人承受着孤独。
本会是如此单调而安稳地过完这一生的。
但是,某天少女决定要改变。
“我想在青学交到很多很多的朋友!”
于是她站在讲台上闭着眼睛这样大声喊出了自己的豪言壮志。
很多很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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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笨蛋吧?我说的是眼镜......你这家伙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吗?”
“做了手术,现在已经不需要戴眼镜了。”我说道。
“为了变漂亮?”
我摇了摇头:“因为每天醒来都要戴眼镜太麻烦了。”
而且,我更喜欢不用透过镜片就能清楚望见的天空。
我盘着腿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如此干净如此美丽如此遥远又如此地,
我伸出了一只手
触手可及。
如同深藏在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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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吹过,无数的绯色花瓣簌簌落下。
没有成为土壤养分的花瓣们,便成为了值日生需要清理的东西。
“砰”
“砰砰”
“砰”
夹杂在清晰响亮的击球声中是观众的应援声。
“龙马好帅啊!”
“海堂学长好厉害,但是果然还是有点吓人......”
“大石好样的!”
“乾学长的球还是那么精准得可怕。”
“英二不要玩过头了。”
今天是青学排球部正式队员选拔赛举行的日子。
伴随着浪漫的樱花雨。
我像个被输入了“清除眼前花瓣”指令的机器人,不断重复将前路不少反增的花瓣树叶扫入畚斗之中。
微风拂过我的脸,吹乱了耳后别着的几缕稍长的碎发,遮挡了我的视线,使我不得不直起身停下手中的活儿以整理绑着的头发。
目光所及之处是漫天飞舞的樱花。
阳光洒在少年浅栗色的短发上,他的眼眸低垂,投下如同蝶翼般的阴影,再次抬眸的一刹那,宛若向往自由的蝶奋力向苍穹展翅。暖色的光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眼眸,化作变幻莫测而迷人的蔚蓝。
抛球,挥拍!
一气呵成的动作宣示着这场比赛的毫无悬念。
“好球,不二!”
我垂下了手臂,皮筋还被攥在手中。
长发散在肩上随着微风扬起,就像我的心一样,虚无缥缈,半梦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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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轻木汐空。”
“怎么了?”
我回过头,发现切原赤也正皱着眉望着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发起呆来就没完没了。”
“哪有,我现在已经很少发呆了,”我撇了撇嘴,“叫我干嘛?”
“还能干嘛,你行李整理了吗,就搁这又是洗头又是发呆的。”切原赤也说道。
“啊,忘了。”
好不容易将行李搬进屋,觉得坐完新干线头发有点脏有点痒就去洗头了,洗完后又有点困,不知不觉躺在院子前的地板就睡着了。
“我收回那句话,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切原赤也听着身后响起的噼噼啪啪的整理东西的声音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