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看完信,朝沈机问去:“她身体还好吗?”
沈机摇摇头:“病着呢,起不来床,也是很突然的事情,就没再给你写信,托我过来和你说一下。”
“托你带的话是什么?”赵元青歪头。
沈机觉得有些奇怪,赵元青好像……好像眼睛不笑了,她平时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睛瞧着也特别有意思的,沈机才很喜欢开她玩笑。
“她说让你尽量小心,近期不要出门,不要去七珞阁,城庆那天人太多了,你会不喜欢的。”
“宝儿姐的病有办法吗?到底是什么病?”赵元青又问。
沈机长叹口气:“没有,她病反反复复的,有时我都觉得好了,但隔一阵子又差了,有时很正常,有时身体又亏空的厉害,但好在总算每次都还能留条命。”
“好吧,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同我说。”她重新朝他一笑。
沈机觉得心脏突然砰砰跳,皱眉捂着心脏暗道不会最近熬夜多了得了心疾吧?回去得赶紧给自己把个脉。
这么一想,干脆饭也不吃了直接说:“我先走了,好像身体有点不舒服,回客栈休息下。药什么的云碧谷都有,你甭管了,我自己师妹,自然会尽心照顾。”
——
等沈机走了,元让蓝顺带出来洗墨,发现赵元青屋子内静悄悄的。
他掀了赵元青门口帘子走进去。
赵元青背对着他,听见声音也没回头,而是望向窗外。
他不解:“沈大夫同你说什么了?他怎么走了?”
赵元青如常开口:“我那个朋友病了,沈机过来同我讲一声。”
“那晚上……?”
“晚上有事你去忙,无事晚些我做,你在家吃。”她又道:“让蓝,我得给你买把剑,城庆那天会乱。”
“那天,你得跟我一起。”
赵元青始终没回头。她望着窗外想沈嘉宝的信。
沈嘉宝的信中内容,一是说前些日子贪玩,旧病复发,无法得见;二是说了琼州的台风。她说,曾听闻赵元青说过台风,琼州又到了有台风的季节了,她虽然遗憾不曾得见,但想必十分声势浩大。
赵元青记得那场台风,她确实在信中写给沈嘉宝过,那场台风由南至北,横扫了尽半琼州。
燕椿和,元让蓝,沈嘉宝,每个人信息不同,汇集到赵元青这里十分凌乱。
城内目前门开南北,波澜卫人手增多。
“师父,那天我不能和你一起。我得跟着公孙家。你听我说,我那天会保证自己无事的,七珞商会不会针对公孙家,公孙家今年只来了几位公子。”元让蓝走了过去,他过去看看赵元青看什么。
“那你觉得分花门会参与到江、沧二州的争夺吗?”赵元青低头问,看着矮徒弟的脑袋瓜。
“……我不确定,我说了,要看沧州舍了什么。但我觉得那样东西沧州不会舍。”
赵元青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再问:“青州呢?会参与吗?”
这次元让蓝答得很坚定:“不会。”
赵元青点点头,三问:“那云州呢?”
……元让蓝猛地抬头看她,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但……没理由。云州是中立州,地市险峻,终年环雾。云州多医者,他们没理由要江州。
“我们先按最坏的来,云,淮,沧,琼四州联合对江州。所以,无论如何,那天你要待在我身边,我那天要保护别人,你俩都不能出事。”
“……好吧,那我去说下。你刚刚在想这个?”元让蓝点头又问。
“不是。我心里觉得江州不会有事,只是在想,我可能去不了淮州了。”赵元青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头:“别再问了。先随便选两把剑凑合一下,价格不能超过一百两,你去买吧,银子在我枕头下面。我去买肉菜。走吧,一起出门。”
——
赵元青这次并没晚到,准时的出现在七珞阁,她在旁边站了会,看七珞阁门口还在搬运东西。
墨卿喊她:“怎么今日没上去?”
赵元青回头看见,和他打了声招呼:“门口堵着,等会再上去呢。”
墨卿站在她身侧:“所以……在想些什么?今天不开心吗?”
他们二人都在看门口搬来搬去的东西。
“今天不忙?”
“忙啊,但一瞧见你,就总想和你打招呼,之前几次每次你都是行色匆匆。”墨卿语调轻柔。
她突然想到个事,问他:“你不是不姓墨吗?”她最近总来七珞阁,有次刚巧听见别人喊他。
墨卿含笑看她:“告诉你的是我本来的名字,我原本是主人家的管事,被调来淅川,临时叫墨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