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剜了一眼四皇子,格外恼怒。
“世子伤重,朕要知晓究竟是谁动了手脚。”
陆丰凛挑眉,看来陛下并不相信这是意外。
二皇子脑筋转了回来,仿照四皇子叩头:“父皇,儿臣有罪,是儿臣听信谗言,用存放已久的木材搭建擂台。”
“父皇,这件事也不能怪责二哥思虑不周,元帝当年起兵条件艰辛,为了让将士们能够有习武之处,特意选择了最为厚重的木板来搭建武台,二哥本意是要将士们勿忘当年英气。但木板陈旧,即便保存优良但难免受潮气,韧性也有不足,才会导致意外发生。”四皇子补充分析,乍听下有些道理。
“即便塌陷是意外,那台下的弯刀从何而来?”
“这……”二皇子面露难色,他早已吩咐人去查,可至今并无头绪。
“皇上,张侍郎在殿外求见,称世子受伤之事有眉目。”王忠慌张入内通传,这可是大事儿马虎不得。
“传。”
二皇子拇指狠压弯曲的食指,张侍郎是他的人,定然带了些有利线索将自己从困顿中摘出来,若是有人蓄意伤害世子,就与他无关了!
张侍郎疾步入内,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太监。
“如何?”二皇子焦急不已。
“皇上,二皇子,下官经过追查得知一条重要线索,那尖锐之物为世子自己带的弯刀。”
皇上右手抚桌:“你说什么?”
张侍郎颔首道:“皇上,世子携带弯刀在藏处,踏空掉下擂台,因冲击过大,刀刺破衣衫伤了他。”
“有何证据!”
“回陛下,这小太监就是人证。”张侍郎回头瞄了一眼,小太监正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止不住地抖。
“说,究竟怎么回事?”
“回……回禀陛下,奴才……奴才为世子更换武服,的确摸到了世子藏着的暗器……奴才不敢多言,怕……怕惹怒了世子。”
张侍郎言辞恳切补充道:“陛下,臣已带人全面搜查过擂台,下方皆为空地,并无任何利器,所以这弯刀只能有一个去处。何况在比试前,臣听闻驯北公子与世子有过争执,世子为人好强,曾放出话一定会拿下魁首,若有不妥举动也为正常之事。”
世子昏迷不醒无法受审,即便醒了他大抵也不会承认,毕竟携带武器并不符比试规矩。董观为此丢尽颜面,若世子同样卑劣,有损皇族名望。
这一点,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
陆丰凛留意着他的神情,听完张侍郎的话,陛下眉眼间显然露出几分嫌弃之意。
“让太医好好医治世子,二皇子毕竟是此回勇士比武的负责之人,罚你一年俸银可有异议?”
“儿臣……无异议。”
皇上摆了摆手,众人跪安退出内殿。
>>
甬道。
二皇子不满其弟在父皇面前得脸,招呼都不打,带着张侍郎拂袖而去。
四皇子本要离宫回府,不料身后传来颇为陌生的声音。
“喂。”
四皇子回眸,陆丰凛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后。
“是你做的吧。”
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四皇子勾唇道:“陆公子这是何意,没人能够预料你们在打斗之中会发生什么,也不清楚会落在哪个地方,怎么能够提前在某块木板上设局呢。”
陆丰凛歪头,略微不屑:“的确没有办法预料,因为每一块木头都做了手脚。只要超过承受力量就会塌陷,我最后下手重,所以才将这个意外提前了。”
四皇子微笑道:“若这么说擂台上每个人都有可能因塌陷受伤,不一定是世子。”
“其他人顶多鼻青脸肿,只有世子会受重伤,因为只有他,腰腹才会有刀。”
四皇子笑意渐淡。
“太监只说看到了世子藏着的弯刀,但他可没有看到是世子提前放的,为了皇家威望,皇上也不会对外称世子携带武器,世子无论如何狡辩都无用。”
四皇子上前一步,避免被其他人听到:“你若有证据,可以去告知六王爷,但六王爷见到你恐怕会更恼怒,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将世子打下擂台边缘,无论是否故意,你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陆丰凛根本不在意世子是否受伤。
“不是你提前下手,我也会断了他一支胳膊。”
“哦?看不出来你居然会有如此胆量,他可是六王爷唯一的嫡子。”
“那又怎样。”
四皇子垂眸,目光扫过陆丰凛手腕绑布:“想报仇,也要先掂一掂自己的分量。”
少年本能握紧拳头,这位四皇子绝非表面所见那般温润儒雅。
一想到周喜稔在六王府时,居然会不自觉看他,居然会向他道谢,陆丰凛就燃起一鼓怒火,久久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