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聪明如时聿白,他的异常,恐怕早就在他心中生了疑。
只是,为什么他,不说…不问…
“正邪之分,不过是取决于一念之间,你从未做过恶事,不是吗?”
时聿白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时不时闪烁的星光上,声音好似遥远飘散在雾中,“我做错了,可是我不会再错一次。”
身旁忽然传来低低的鼾声,时聿白勾唇轻笑一声:罢了,没听见也是幸事。
他方准备闭上眼,鼻中忽然传来淡淡的血腥味,他猛然坐起身,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一只手噤了声。
容止渊坐在他身旁,一手环在他颈上,掌心轻轻抵着他的唇,他低声道:“嘘,别出声。”
他偏过头,看着角落里那抹巨大的黑影,唇角勾着笑,轻然出声:“看来,有人送上门来让我们泄个火了。”
随着洞府外有黑影缓步窜了进来,他们悄然走向着方才四人躺着的地方,狠狠劈砍了下去,却扑了个空。
为首的人一剑挑开被戳的破烂不堪的羊毛毯,下面除了干草,什么也没有。
他偏头看向另一方的人,对方也是冲他摇了摇头。
“嗨诸位,找我们吗?”容止渊扒拉着墙壁上的凸起,攀在壁上,戏谑问道。
洞壁上的火把“哗”地一声燃开,将整个洞府映得亮如白昼。
驺吾一声虎啸跳至洞府门口,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时聿白挡在季筠身前,从角落中缓缓走出,警惕地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
“遭了!”其中蒙着面的一人暗道一声不好,长剑横在身前,皱着眉问道:“怎么办?”
为首的蒙面人眼神扫过这几人,冷哼一声:“他们不过才三个人,外加一只妖兽罢了。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他握紧长剑冲了上去,怒吼一声:“上!”
容止渊从壁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灰尘,长腿一伸,冲过来的蒙面人被他用脚抵住,不得前行。
他勾唇轻笑,眼尾殷红尽显妖异,“说说你主子哪位?我就饶你不死。”
蒙面人愣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却还是握紧了手中剑,朝容止渊劈了上来。
“呦,看来是个不怕死的。”
他闪身避开,拔出腰间长剑,红芒乍现,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身首异处,倒在地上。
时聿白脚步未动,身体挡在季筠面前,长剑宛若银龙缠上涌来的蒙面人,不过瞬息,周围便躺了一地的人。
他轻挥长剑,甩开剑身上的血水,银色光芒波光流转,映着凌冽杀气。
“吼!”驺吾痛呼一声,呲着牙威吓着周围准备补刀的蒙面人。
一柄长剑狠狠插在他的背上,他痛得汗毛倒竖,却不敢表露丝毫惧意,他牢牢守在洞府入口处,脚步丝毫未动。
“阿呜!”季筠惊呼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朝着驺吾的方向跑了过去。
长剑重重劈下,却被面前的蒙面人抬剑挡下,再是一挑,直接将他弹开数步。
一只手忽然抵在他的背上,将他逼停下来,季筠微微侧头,冲容止渊点了点头,“多谢。”
“你坐那就成,这有我们在。”容止渊拎着他的后领,将季筠朝后拉了拉,推向时聿白的方向。
随后顺手挽了个剑花,红芒闪着妖曳的光芒,如一只赤龙般,狂啸着扑向门口的蒙面人。
他足尖轻点地面,跃至驺吾背上,左手握上剑身,稍微使力,直接将其拔了出来,丢在地上。
“傻猫,你这也不行啊,被人近身不说,还被捅了一剑。”容止渊半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驺吾怒哼一声,甩了甩背,试图将他甩下来,不悦道:“我也就两只眼睛,屁股上有没有眼珠子,能看得住那么多人?”
容止渊低笑出声,轻盈落在一旁地上,冲驺吾使了个眼色,“说再多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驺吾翻了个白眼,跃身朝另一边冲了过去。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一个蒙面人趁乱悄悄溜了出去,隐入夜色。
驺吾丢开嘴里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扭头看向洞府入口。
“就这么放他离开吗?”他问。
容止渊脚踩着身下的尸体,用他的衣物擦了擦剑身的血渍,反问道:“不然呢?全杀了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说的也是。”驺吾点点头,仰头看着空中展翅跟上去的丹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