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笑声停息,他眯起绿瞳,“有他在,我突破这区区封印,指日可待!”
他体内延伸出数条血丝,逐渐凝结成手臂般大小的触手,在他身边游走颤动,看得人毛骨悚然。
“至于你,”血魔轻嗤一声,“本座会慢慢撕碎你的身体,让你在无边的痛苦中彻底消亡。”
随着话音方落,数道触手赫然冲向时聿白,试图穿透他的身体。
随着触手洞穿石壁,引起飞石砸落,血魔裂开大嘴笑了出来。
下一刻,巨大的瞳孔中却浮上不可思议的神色,眸中映出一抹白色身影,正踩着延伸的触手向他极速奔来。
那冷冽沁着寒意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庞然巨物,随着身形接近,赫然挥手,灵力裹着锋芒剑气冲着血魔的脖子挥去。
却被灵活的触手挡住前路,他狠狠劈下,将其切断。触手掉落在血池之中,逐渐被猩红的血水吞没。
其余触手从石壁中收回,迅速袭向时聿白,却被他轻巧躲开。
借助触手的反弹之力,一跃跳至血魔的腹部,长剑狠狠劈下,却被坚如铁壁的皮肤震得他虎口一麻。
他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直冲而来的触手狠狠击飞出去。
后背重重摔在地上,时聿白猛然咳出一口血沫,随后捂着胸口再次站了起来。
触手在血魔周围疯狂涌动着,血魔轻嗤一声,不屑的瞧着他,嘲讽道:“凭尔之力,妄图破本座之身,真是异想天开。”
时聿白面上染着血,透着一股破碎苍凉之意,那双漆黑如渊的眸子却依旧泛着冷执寒意。
他唇角勾起,冷笑出声:“既然能斩破你的触须,你就并非无懈可击,不是吗?”
血魔眼眸半闭,“你什么意思?”
时聿白唇边笑容愈发扩大,他将手中长剑抛出,双手快速结印,长剑竖直悬于双手之间。
他口中低声吟着复杂的法诀:“天地初开,万剑归宗;剑心所向,剑气纵横;一念之间,剑随心动;剑宗之威,浩荡无垠;万剑归一,唯我独尊!”
随着口诀渐落,时聿白周身爆发如瀑般的银色灵力,飓风瞬起,卷起他的衣袍,墨发宛若夜幕流云,在风中飞扬。
他稳立于风暴之中,数道灵力在他身后悬浮,逐渐幻化成数万把锋利的长剑。
他抬眸看向血魔,右手抬起指向血魔,声音冷冽淡漠,低喝一声:“去!”
随着一声令下,万剑齐发,如同一道银色洪流,直冲血魔而去。
血魔眼中闪过不屑,体内数道血丝破体而出,将他的身体围了起来,形成一道血色的丝茧将其包裹其中,
随着数万道银光乍泄,丝茧表面逐渐裂开一丝缝隙,整个茧面爆出此起彼伏的碎裂声,如同无数颗响雷同时引爆,震耳欲聋。
“轰!”地一声巨响,丝茧彻底碎裂开来,化为漫天飞舞的血色碎片。
长剑毫无阻碍,径直没入血魔体内。利剑所过之处,如切豆腐一般,将他的身体分割肢解开来。
时聿白眼中一喜,他双手结印,一股灵力跃上指尖,朝血魔涌入,没入其体内,将容止渊缓缓围住。
万剑归宗之法,极其消耗灵力,随着面前长剑清脆落地,时聿白也彻底失了力气,瘫跪在地上。
他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抬眸看着被灵力裹挟着缓缓带移过来的容止渊,这才松了口气。
血魔的身体被强势霸道的万剑彻底斩碎,只剩半颗头浮在血面上,不甘地看着岸上的人。
这少年看似羸弱不堪,却能施展剑道之巅峰终技:万剑归宗…其威力之大,令他瞠目结舌,难以想象出自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之手。
泛着幽光的绿瞳,死死盯着地上躺着的人,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就算本座身陨,他也会迷失在自己无穷的欲望和恐惧之中。”
“他会成为下一个本座!哈哈哈哈…”随着狂笑渐息,他绿色的眸子逐渐失去光泽,彻底化成飞灰。
血池也随着血魔的消失而逐渐枯竭,原本满池的血水迅速退去,露出了干涸的河床,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片死寂荒凉。
时聿白收回灵力,跪爬至容止渊身边,抬手覆上他的脖颈,感受着轻微跳动的脉率,他出声唤道:“醒过来,阿止。”
可容止渊却依旧未有反应,他呼吸平稳,脉相稳健,仿若在熟睡一般,可就是如此,时聿白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方才血魔消失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旋重复,他喃喃道:“迷失在自己最深的欲望恐惧之中…”
是什么意思?
被困在自己最深的恐惧里,被欲望所操控,一步步深陷于自己打造的牢笼之中,直至被彻底吞噬。
时聿白越想眉间沟壑越深,他乌黑的眸子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
良久,他缓缓出声,声音低至喃语,“阿止,我会将你完好无损的带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