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枝冷冷道:“那个太监叫小勉子,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你以前都在南萧,如何能认识他?据我所知,太后早就将他发配到浣衣局,他又如何会出现在成威县?你若要保住他的性命,有很多方式,为何要将他送到三不管地带的墨清山?你让采薇将小勉子交给一个叫徐锋的人,徐锋是谁?为何会在墨清山?墨清山是蓝蝶帮的地盘,蓝蝶帮一向只有女子。”
慕容离枝每问一个问题,姜柠的冷汗就多几颗。
没想到,慕容离枝竟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姜柠之所以让自己的下属把小勉子交给徐锋,是不想暴露前太子慕容宣也在墨清山的事。
慕容宣还活着的事,目前只有姜柠知道。而侍卫徐锋投靠了慕容宣,那让徐锋出面收留其他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些,姜柠自然不能泄露。
因此,姜柠说道:“我救小勉子自然有缘故,但我不能说出来。至于徐锋,是蓝蝶帮的客人,所以能住在墨清山。我跟徐锋的关系,也不能泄露。只要把小勉子交给徐锋,他就能活下去。其他的事,我也解释不了,还请公主放我一马。这些事,跟您没什么关系。”
“你用我的人去做这么奇怪的事,还说跟我没关系?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否则,你休想离开这里。”
姜柠倒是不怕她威胁,毕竟自己在原书中是被慕容显杀死的,肯定不会死在这里。
但是,该如何从慕容离枝手里逃脱,她也没了主意。
她用意念问系统:“多宝,这慕容离枝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有什么目的?是正是邪?”
系统道:“我也不知道,在原书中,关于慕容离枝的事只提了寥寥数语而已。”
“好吧。”
姜柠结束了跟系统的对话,冷静地看着慕容离枝:“长公主,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如果您要杀我的话,就杀吧。”
慕容离枝并未生气,只是淡淡地看着姜柠,道:“既然你不肯说,那让本公主来猜一猜。小勉子是太后的心腹,你要救他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你跟太后是一伙的;第二,你跟太后有仇,要留着小勉子的命,将来让他反水,指证太后的种种罪行。而表姐你以前从未来过北胤,跟太后也素不相识,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你救小勉子,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太后。”
姜柠非常惊讶。之前,她认为慕容离枝只是个孤僻的小女孩,没想到,她心计之深、智慧之大、情报之广,都远远超过了一个皇室孩子应有的水平,甚至可以说,比起慕容显来也不逊色。
自幼丧母带给她的不是孤苦伶仃的童年、无所适从的性格,而是逼着她早熟、早慧,在暗中布局,生根发芽。
慕容离枝若能平安长大,将来成就必定不俗。
姜柠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慕容离枝已经继续说道:“表姐,你无需紧张,我跟你并非敌对。一直以来,我都在找一个能对付慕容显和太后的盟友。我想,我找到了。”
姜柠问道:“你要对付他们?”
慕容离枝点头:“对。因为我的母妃,就是死在她们手里。母妃死的时候,我才三岁,她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些孩子,三岁就已经懂得很多了。
母妃死后,我为了避免被害,故意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我还设法让自己生病,一直不好。然后我让人买通相士,让相士告诉父皇,宫中的风水对我有所妨碍,只有让我迁居到天源行宫,我的病才能好。
父皇虽然舍不得我,但还是同意了。来到行宫之后,我就不再装病,身体健康,所以别人都以为我长居行宫是最好的。而我之所以把长居之地选在天源行宫,是因为那个行宫离皇宫最远,方便我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杀死太后和慕容显的机会。前些年,我还太小,且南萧一直没人跟我联系,我独木难支。
前段时间,萧奕贺出使北胤,还提出要见我,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可我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南萧和北胤短时间内不会再战,南萧也不可能为了我母妃而跟北胤交恶。
所以,我就回到了行宫,继续等待机会。没想到,今日被我等到了。表姐,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太后和慕容显必须死。”
姜柠道:“这是自然。没想到,长公主隐忍多年,只待为母报仇,真是不容易……不知扬邑姑姑是怎么死的?”
慕容离枝的母亲扬邑公主,是南萧皇帝的亲妹妹,也是萧梦苒的姑姑。为了维持身份,姜柠称其为扬邑姑姑,显得亲近些。
慕容离枝含恨道:“我母妃无意间撞见了丽妃,也就是当今太后卖官鬻爵。有些她看中的官位已经有人担任了,她就跟心腹商议,要暗中杀掉一些官员,换成买官之人。我母妃是为了两国和平而嫁来北胤,无意干预北胤的内政。
她本想装作不知,但是丽妃做贼心虚,怕我娘会泄露出去,因此她使了一条毒计。当时的慕容显还是个孩子,丽妃让他故意在我母妃宫门前摔伤,我母妃知道后,就将慕容显带回自己宫中休息片刻。
谁知,慕容显偷偷将我父皇的一些奏折藏在了我母妃的宫里。过了一会,慕容显说自己无碍了,就离开了。
然后丽妃马上带着父皇来搜我母妃的宫殿,搜出了那些奏折。父皇怀疑我母亲不但想干政,还想把消息传回南萧,让南萧更加了解北胤,有利于作战。无论母妃如何解释,父皇都不听。
他把我母妃交给丽妃审理,丽妃对她施加了种种酷刑,最终屈打成招。丽妃又给我母亲喝下毒酒,说她是畏罪自尽。因我当时年幼,就没牵连到我。
丽妃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