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问道:“还有第二个原因?”
“对,这是我推理出来的。碧水的小产,很有可能跟你的药膏无关。”
“什么?!”
曹清芬道:“你想,皇上登基后,选妃是天经地义的。在选妃之前,宠.幸一两个宫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碧水若是怀孕好几个月了,别人就会知道,皇上宠.幸碧水,是在自己还是皇子、先帝缠绵病榻之时。若传了出去,难免对皇上的名声有损害。所以,碧水的胎不能留。即便没有你的药膏,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容许她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存在,便是皇上不孝的罪证。
而且,碧水也不是那种会乱用别人东西的人。她停经好几个月,自己肯定有感觉,也会知道自己怀有身孕,那她肯定小心谨慎,怎么会去用活血化瘀的药膏?所以,肯定是皇上或太后给她吃了落胎药,又把你那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偷偷拿给她,说是普通的药膏,让她使用。
这样,碧水小产一事,就可以栽赃在你的头上。碧水只会恨你,不会恨皇上。”
姜柠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可是她心里明白,曹清芬的推测合情合理。慕容显和太后身为万乘之尊,竟然搞这种把戏,栽赃姜柠,简直既可笑,又恶毒。
姜柠以前单单觉得慕容显是渣男,现在一看,更渣了。
曹清芬冷笑道:“当时,皇上和太后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你的辩解,就把这件事算在你的头上,你不觉得很可疑吗?你是南萧公主,又是高位妃嫔,她们竟会为了一个宫女而责罚你,怎么看都像是急着找人背黑锅。”
姜柠叹息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曹清芬道:“我只是单纯,我又不傻。当我推理出这些事后,对皇上就不是喜欢,而是厌恶了。只是,我当时已经入宫,为时已晚,只能继续跟皇上虚与委蛇,假装喜欢他。我本想早点把这些事告诉你,但是你之前一直被禁足,当着侍卫的面,我不方便说。
我本想着,等你禁足解了,我就可以告诉你了,谁知你又被罚入了浣衣局。我料定你在浣衣局一定会被欺负,所以才赶来找你,果然见到敏妃在欺负你,其他宫女在看笑话。我等到敏妃离开,才过去给你撑腰,免得当面跟敏妃对上。
只是,我能帮你一时,也不能每天都去保护你,还是要想个法子,让你脱离浣衣局才好。”
姜柠眼眶一热,握住了曹清芬的手:“清芬,现在也只有你会这么帮我,谢谢……”
“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谢我。”
“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我恐怕要在浣衣局待很久,等到皇上消气了,我就有办法出来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可以自保的,无非就是多吃点苦。”
曹清芬有些不忿道:“这些苦本不是你该吃的。皇上一直欺负你,责罚你,这是我讨厌他的第三个原因。你从来没做错什么,可他总是误会你,打你骂你,我觉得他很坏。以前我没发现他的真面目,才会爱上他,但以后不会了。”
“你倒也不用为了我,跟皇上置气。”
“我并不单单是为了你。如果他欺负的是其他妃嫔,我也会这么讨厌他的。他仗着自己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欺凌弱小,这跟恶霸有什么区别?他无非是天底下最大的恶霸而已。欺负无辜的女孩子,最可恶了。”
姜柠落下泪来:“你说得对。”
曹清芬替她擦了眼泪,道:“别哭,他不值得我们为他掉泪。”
“我不是为他,而是为有你这样的知己好友而感动。”
“这就感动了,以后我让你感动的地方还多着呢。”
“噗。”
“梦苒,我跟你说,虽然我们心里讨厌他,但毕竟是后宫妃嫔,该伪装的时候还是要伪装一下的,不要跟他硬碰硬。”
“嗯,我明白的。”
“等他什么时候驾崩了,我们就自由了。”
“噗,小小地期待一下。”
曹清芬又叹息道:“我本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没想到最终是一场空。这辈子也没法改嫁了,一眼就看到头了,真悲伤啊。”
姜柠道:“那倒未必。”
“难道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最好的结果无非是熬死慕容显,当个太妃罢了。”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不要这么早绝望。”
“你说得对。”
曹清芬虽然这么说,但语气还是很低沉的。她心里不相信自己的命运能有什么改变,姜柠也没法给她什么承诺。
但是姜柠知道,一旦自己闯出一片天,曹清芬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一定会获得新生。
曹清芬从床头取出一包银子,道:“之前你卖了香方给我家的铺子,约好了分成的,那些香方所制的香卖得不错,这些银子是你应得的分成,你收下吧。这是我母亲进宫看我时,带进来的。以后若还有盈利,我母亲会继续带进来的。”
姜柠道:“说起这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所得的所有利润,你都不必给我,让你的家人帮忙捐掉吧。也不拘捐给谁,总之用到有需要的人头上,就可以了。”
“啊?全部捐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