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人同我说的事,是真的假的?”
上官御正看她迎着风吹脸,亲手给她批了上去,喝了烈酒迎着风吹,怕是要生病。
公主老实乖巧,等着御正将她用大氅拢住,她随手扯了扯毛领,“自然是真的,我的人一直帮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娘子自作聪明,用红衣做蛇之形,惊马。她也不想想,裴中诚千牛备身的出身,又去过半个战场,怎么看不出这马为何而受惊。
寻常娘子钟意郎君不值得大惊小怪,互有好感,相互来往人之常情。
哪怕如萧娘子,把半个京城的寒门郎君都交往了个遍,都不算什么。
可贺兰娘子此举,这牵扯到了两圣的立场。
上官御正只是叹气。
七姓十二家的联姻,本就容易万人瞩目,两圣最厌烦世族拉拢,可久禁不止。
长久以往的关系脉络,即使断了这边,另一边又生出别的法子。
门阀士族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家族力量衰败,自然都想尽了办法。
之前的那位张氏,如今的贺兰都不是七姓十二家。
世家也学会了钻空子。
科举大兴,寒门学子渐渐入场,连流外的考核也松了许多。
世家官场数量也减了许多,氏族力量累年跟着变弱。
男女婚嫁,竟也是博弈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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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一路跟着宫女朝着马场处赶,只在外围等着宫女去报,御正看到宫女来报她还以为是到了申时,自己忙站了起来,还同身边的大宫女说了一句
“李司籍怎么还不来,平日里也不像是个贪玩的。”
算算时辰,也合该回来了,宫宴的事务她也要帮忙的,难不成和那些娘子们玩叶子令,乐不思蜀了。
宫女趴在御正耳边说了什么,御正疑惑,满是惊愕。
华阳观外巡卫层层把守,宫中的牛车也敢拦截?
“让那张将军进来说话。”
公主忙问,“怎么了?”
“臣参见公主殿下,参见上官御正。”张将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单膝跪地,
”何事?“ 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起身回话。
“回禀公主殿下,尚书院司籍李氏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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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开我。” 李玄净被抱到一个房间内,扔到了一张胡榻上。
她用头把那人的匕首顶飞之后,吠叫不停。那人费劲把她从牛车中抗出,将她扔进府门给了仆从侍女,就再也不管了。
也不知道这受了伤的小娘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劲,也不是怕人看到,怕雇主不愿,他早就一掌给她敲晕了,也不至于把她从牛车撤下来的时候差点被她撞断肋骨。
“我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事就是你们管了。”
李玄净只是被捂了口鼻仍在屋中,她匍匐爬到门前,听见了这么一句。
这人看来不是家养府兵,是雇佣的,这雇主也是怕担责。
她趁着被锁在屋中的时候,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这间装潢,这府邸的主人怕身世显赫,这屋子是很标准的下人房,她那舅父的府邸也是这样的结构。
牛车下车时,她也看了几眼,前门尊,后门贱,这座府邸也是有后门的,那就是走街道后门直接入的府。
而这间屋子正好是下人房。
一名侍女推了门进来,李玄净立马警觉了起来。
那侍女不知李玄净在门前趴着,差点被她绊倒。
“你们是什么人?”李玄净自以为其实磅礴的问话,在侍女耳朵中只是一段唔咽
她拿了锦帕,开始走向李玄净。
主人只说抓了她关在这,没说要折磨她,也没说要害了她姓名。
侍女不过想把她满头满脸的血污擦干净。
李玄净大致从刚才就知道,若想让她死,或折辱她,趁她手脚被绑,就应该对她动手了。
这些人都没有,那说明,留她有用。
即便想通了这一节,她也不愿被这侍女轻易碰到自己,她怎么知道这锦帕里面有没有什么毒,抹了会不会烂脸,或者昏厥过去。
侍女向前,她就向后,侍女去抓,她就躲。
“怎么这么没用,一个小娘子都抓不住,我来。“
一名稍有些年纪的胖仆妇,亲自拿了帕子,万一这小娘子顶着这满是血污的脸出去胡说,他家主人也会找他们算账的。
有强壮的仆妇从后面抱住她,她本就被困了手臂,这些上半身也动弹不得,那小娘子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抹,她向前挣扎,然后卸了全身力气又用力向后一幢,竟生生把那仆妇用臀部砸像了一旁的橱子上。